李青云打坐片刻,便感覺到自身參悟道法的效率,提升了一小截。腦海中神秘道像空間,那口香爐中升起的香火氣息,越加濃郁。此時距離靈寶宗在燭國“開疆拓土”,已經過去兩個多月,許渲、阿虎他們在燭國做得不錯,那六郡之地靈寶觀紛紛建起,已經有香火源源不斷地匯入。另外一大份,則是來自幽京,蕭燼上任大幽國師,改建京城大小道觀,敬奉靈寶祖師道君以及青云真君,以幽京那數百萬人口規模,自然是一大筆香火。至于腐國那邊,由于馮絕、水漉與南宮震寰他們,只是試水般地建三座靈寶觀,加上腐月宮“全面戒備”,暫時來看,香火算是相當稀薄。腐月宮還有至上斬我境坐鎮,靈寶觀興建一事,便是急不來。不過,李青云掐指一算,卻是微微一笑。“快了……”腐國凡世王朝更替,正在火急火燎進行,這一波萬洪真君不飛升,便是永遠飛升不了,那是他最后的機會。此人一走,腐國香火食邑一事,便是隨手拿捏。凈我境的奕澤真君,在這幾年疲于奔波,消弭“趙帆”造的孽,凈化腐化氣息對腐國的污染,一身道行大降,兩三百年之內就別妄想登臨斬我境。往后,腐月宮這所謂的頂級大宗地位儼然不保,也得學會仰人鼻息了。“對了,幽疆廟鎮守一事,三年為期已至,祝真君可以退下,碧幽宮的洞虛真君該去出點力氣了……”念及此事,他便隔著虛空,朝幽疆廟凝視而去。荒地詭廟,幽林木屋,白衣麗影等,悉數浮現眼前。正對詭廟的林中木屋中,祝玉妍正慵懶而姿態優美地沏茶,茶香裊裊,茶道功夫倒是精進不少。籬笆院中,幾十只羽毛鮮麗的山雞,咯咯咯地爭搶食物。三年過去,她的養雞事業是越做越大了,原來的十來只山雞,馴養之下,繁殖到今日的規模。對面的幽疆廟,里面孕育著一股極其恐怖的詭厲氣息,詭氣不斷外溢,沖得廟外的禁制,還有李青云在那一帶布置的大陣,都搖搖欲墜。它就要出世了!得幽疆廟敕封,這頭堪比明我境的天地詭君,就可以從未知之地,降臨現世中的幽國。這個級別的詭君,對凡間,對諸大宗門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若不是李青云現在踏入明我境,道行底蘊無與倫比,恐怕大幽就真要毀了。腐月宮造的孽,遲早要還的……“此詭出世,也就這幾天了,貧道卻是不宜再閉關。”李青云念及此事,也就沒有再度踏入第三個為人的前世。“吾今明兩天,于古松之巔,開壇講法……”一念傳下法旨,李青云便出了青云府,于古松之巔,再度為宗門弟子講法。宗門的傳承發展,絕非一時之功,需要他不斷投入更多的心力與精力。所以一有空暇,他這位柱天老祖,就會春風化雨,教化弟子,提升宗門底蘊。身在宗門的長老與弟子們,聞訊自是喜不自禁,除了靈誨峰,其他五脈迅速評選出三個名額。很快,古松之巔就羽衣列坐,道真泛彩。一聲磬響,青云老祖便娓娓道來,極盡凡世火法之玄妙,毫不藏著掖著。至于聽者能悟多少,就是各人自家的事了。第三日。幽疆廟中,詭厲氣息攀升到,就要出世。祝玉妍再無法保持淡定,急急傳念而來。“青云,這頭詭君要出來了,我一人可是鎮不住……”“貧道已知,不用驚慌!”李青云微微一笑,身影沒入虛無,橫渡而去。下一念,他一襲黑袍,越發玉清神秀,已飄然立于幽疆廟前。看到他來了,祝玉妍才松暗中松口氣,略錯開一些,站在李青云身后,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她輕笑說道:“幸好,幽國還有你這位橫壓同境的青云真君在,否則今日,便是難了!”“容詭燈可在?”李青云盯著詭廟,忽地語氣稍冷,問道:“洞虛道友也太不守信了吧,數日前,他就當過來替換祝道友你的,怎么此等關鍵時刻了,他還沒有過來!”作為鎮國大宗的老祖,橫壓同境的明我境真君,他現在一一語,可是都自帶莫大的道威,此話一出,連祝玉妍都感受到了壓力。她取出容詭燈,交到李青云手上,然后輕聲說道:“也許是洞虛道友,還滯留在他的前十四世吧……”話音未落,虛空卻是泛起漣漪。一身紫袍的洞虛真君,手捧拂塵,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他臉上馬上露出歉意,解釋道:“兩位道友,實在抱歉,老夫來晚了些,實在是一時陷在前世,并非想退出就退出……”“此等之,就沒有必要了!”李青云淡淡一句,打斷了洞虛真君蒼白的解釋。如果什么事情,一句抱歉就能揭過,那造成的后果,又誰來承擔!洞虛真君面色一僵,頓時訥訥無,只覺李青云身上那無形而高巍的威壓傳了過來。這明我境的李青云,真如傳聞的那樣,已是同境無敵!他剛出閉死關出來,神念匆匆散開,也僅知曉這三年諸事的大概,并沒有親眼目睹李青云鎮壓幾位真君的無敵一幕。但此時李青云微微不喜,卻已讓洞虛真君感到莫大壓力。這等“道壓”感,他只在瓣若道君在世時,才有類似的感應。“此子,竟強到這等地步!”一時間,洞虛真君不由又有些慶幸,慶幸他的眼光,因為易天行在他閉關期間,做得極好,主動讓出鎮國大宗地位,提拔那位王暮云,全宗進入低調發展時期等等。否則,此刻他陳洞虛要吃的“掛落”,就沒這么簡單了。還好,幽疆廟里面傳出的動靜,打破了洞虛真君的尷尬局面。嗡!一股恐怖的詭厲氣息驀地漲開,這頭天地詭君出世了!如洪流般的詭氣瞬間沖出廟門,門口祝玉妍留下的禁制,無聲崩潰。“吾,受封而來,當行此國幽陰之權柄,諸般生靈,皆歸吾……”隨著陰幽的詭音響起,一道身穿破爛道袍的古老詭影,手捧殘破拂塵,從古廟里面幽幽地走了出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