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對方認為他只要到了云津界,便自會明了,所以也就無需多說?
不過,這一點微末小節,柳清歡只略在腦中轉了轉就拋開了,到時候等完成了曲老鬼的托付,再借著與對方用寄愿香通話時問一問仙藏的具體地點吧,也省得他再去尋找。
打定主意,他便將仙藏殘圖收了起來,又向下方望了一眼,就開始閉目養神。
一個時辰后,福寶帶著一絲殘留的血氣回來了,神色間卻莫名的有些古怪。
柳清歡問道:“你這表情是怎么回事,莫非幾個低階修士還把你難住了?”
“當然不是!”福寶不滿自家主人看不起自己的行為,抗議了幾句,又道:“我想到他們那么可惡,與其殺了,還不如將他們的丹田廢了,再交給鎮上的凡人處置。”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一難盡,既帶著驚訝,又有些惡心:“然后,有凡人突然撲上去撕打黑衣修士,開始是一個,又一個,所有人都沖了上去。等我把人群分開,那些修士都快被剁成肉泥了……”
柳清歡不由一默,以他對人性的了解,這種事實在太正常了:前一刻還戰戰兢兢的兔子,在仇恨的驅使下也可能頃刻間化身為兇狠的惡狼。
他不想就此多說,又看了眼下方哭聲震天的街道收回,便轉身淡淡道:“走吧。”
“主人。”福寶追上來,一邊故作神秘地說道:“我發現那些黑衣修士的身份有些可疑啊。”
柳清歡其實并不太關心這場殺戮因何而起,因為答案總歸只有那么幾個,不是利益爭奪就是仇殺,實在讓人沒人探究的欲望。
不過見福寶興致勃勃的樣子,便順口問道:“哪里可疑?”
“他們中有幾個不是云津界的人。”
柳清歡目光一銳,停下腳步:“你可確定?”
福寶肯定地道:“我把那群人中修為最高那個抓過來搜了下魂,發現他來自一個叫做雷靈界的界面,還有兩人也分別來自不同的界面,且他們都是從冥山戰域而來。”
柳清歡一聽便明白了,從冥山戰域這一個戰季快到尾聲,青冥與九幽兩方的角力也到了近乎沸騰的激烈程度,除了明面上的拼爭,暗地里像這種跑到對方所轄界面殺人奪寶的事,更是數不勝數。
只是他沒想到連云津界這樣名不見經傳的界面,竟然也變得暗潮洶涌了。
沉吟了一番,又想起落日城那兩個守衛的提醒,柳清歡只是道:“這些事自有此界的大修士去管,無需我們插手,走吧。”
主仆二人繼續趕路,這一次路上再未作停留,于三日后便進了流觴州,又尋至那浩然門所在的山脈。
將修為壓制到化神境界,依然是假借友人之名,很順利便被迎進了浩然門,由一位長老出面親自接待。
表明身份后便是客套的寒暄,等終于說到正題,那長老卻在想了半天后,說道:“輕塵仙子何蔓兒?此人不是在兩千年前便因犯了大錯,被我門收回名碟、逐出門派了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