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鎖妖塔內,這一刻,寂靜無比,燈火不搖。
那些憤恨和咒罵,一瞬間,都消失了。
依然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但好不容易把自已的頭扶正的姜半夏,仰望高臺,只覺得腦內,雷聲轟鳴……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那個少年郎,不是柳如煙的走狗嗎?
這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那個少年,難道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他到底是誰?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讓傳說中的魅魔,下跪低頭俯首……
而且……而且……
剛剛魅魔,稱呼那少年為……恩師!?
他是魅魔的師尊?
這才是魅魔,綁架十二萬天驕,勒索八國的底氣所在嗎?
姜半夏,額頭止不住的沁出冷汗。
“鳥籠”中。
其他的跪在地上的天驕,一個個也是腦中雷聲大作,念頭百轉。
“這場景是真的,這不是夢魘,不是夢境?那少年郎……是魅魔的師尊?羽化真仙的師尊?我剛剛竟還覺得,他是魅魔手底下的走狗?”
“祖爺爺曾說過,自從魅魔現世后,諸子百家里的“小說家”,便喜歡,將一切故事的女主角,都喚作柳如煙,只因為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在滄溟天下,千百年來,從不缺她的追求者或者說舔狗……這群舔狗里,不乏滄溟天下的八十一國的皇族!但魅魔從不對這些追求者,假以辭色!她心有執念,那就是找尋她的師尊……而她的師尊……現在,或許很多人都沒聽說過,但在三千年前,據說威名赫赫……號稱,千面魅影魔君……也被尊稱為,千面魔尊!是靈墟,第一小白臉;引得無數女神仙,為他癡狂!”
“那少年郎……是傳說中的靈墟第一小白臉,看著不像啊!那張臉,只能算得上清秀啊!沒看出來哪里有魅力。”
“魅魔給他跪下了,那樣傾國傾城的美人,他怎么舍得讓她跪下啊!”
“魅魔……好像還在哭!天殺的……諸子百家,小說家,書寫的《美人傳》不是說,魅魔從未因男人哭過嗎?這幫天殺的,胡亂語的小說家。”
……
而此刻,表情更加難以控制的。
是剛剛和林堯,乘坐一支大船的鬼谷山門的弟子們。
他們眺望遠處高臺。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他們轉過頭,看向一直抱著“赤膽”劍,沒有起身的楚恒月。
“他……他是誰?你快說……他到底是誰?“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呀?到底是什么?”
“這位仙子……我們剛剛錯了,真的錯了,一些冒犯之,都是無心之錯。請那位大人,一定不要和我們計較,他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得了。和那位大人修行的年歲比,我們還是一群孩子呀!”
“仙子,若那位高人,要怪罪下來,請只責罰我們這一群不懂事的荒唐小兒,千萬不要牽連大秦……大秦朝……有無數的無辜百姓。”
“敢問仙子,那位大人的名諱!還有……真實身份……”
……
楚恒月,瞥了這群鬼谷山門的弟子一眼,嗤笑一聲。
她記得……
之前林堯祖師剛剛起身時。
這些鬼谷山門的弟子,雖然不敢動彈,但眼中,殺意涌動。
那殺意,在祖師,登上高臺后,又轉移到了自已身上。
楚恒月,睥睨的瞥了他們一眼。
“我家祖師……林堯!”
……
鎖妖塔外!
托月城。
此時……竟有一道冬雷炸響!
城中喧鬧無比。
城中不少修士,都仰望蒼穹。
“冬雷誒……冬雷震震夏雨雪,我就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幻,我一定被誰下了夢魘。”
“柳如煙……下跪了?我做春夢,都不敢這么做,我在夢里,都只敢,把自已幻想成柳如煙的狗!”
“演的,絕對都是演的。”
“公敵,讓柳如煙下跪的那個混賬,從此以后,就是所有柳如煙舔狗的公敵!”
“可是柳如煙叫他恩師誒!”
“那也不行!!!知道如今的托月城,為什么這么多人嗎?都是因為柳如煙……我就是因為柳如煙,才來的托月城,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當柳如煙的走狗!可至今沒能如愿,他憑什么呀?憑什么?嗚嗚嗚,我的柳如煙啊!我是因為柳如煙才來的托月城啊!”
……
五湖明月賭坊。
老道張大了嘴。
眼睛瞪得老大,眼角都像是要裂開一樣。
“恩……恩師!”
“仙師,是柳如煙的恩師?”
“怪不得,怪不得……”
“這樣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他十數相命,能贏得過我;所以他掌握著知天閣都失傳的“卜筮”!”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就應該拜他為師。”
“如果他愿意收下我,那我不僅能掌握“卜筮”,我還能成為柳如煙的師弟,和柳如煙朝夕相處……時間久了,我倆沒準就能漸生情愫,之后結為道侶!嘿嘿……誒嘿嘿嘿……”
老道旁邊的嬌俏少女,瞥了一眼身邊的老道。
她發現老道笑得呲牙咧嘴,口水都從嘴角流了下來。
她無語的搖了搖頭。
隨后又抬頭望著遠處的水鏡。
“太祖師爺,是真武大帝,同時又是魅魔柳如煙的師尊……”
“祖爺爺,雖然您總是宣稱您的師尊,深不可測!您曾說,您個頭高大,比您師尊還高半個頭,但您師尊其實比您高半昆侖……但我覺得,您對于您師尊的預估,可能還是低了……”
……
托月城。
巫主閣。
巫馬云溪,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已,才讓自已沒有在地上打滾兒。
“不對勁……”
“想不明白。”
“那災星,不是三真萬法門的弟子嗎?怎么一轉眼,又成了魅魔柳如煙的師尊?”
“這不對勁……完全想不明白。”
“想不通啊……”
“到底為什么?”
“那少年郎,如果是柳如煙的師尊,就絕不可能是三真萬法門的普通弟子?”
“如果那少年郎真是三真萬法門的弟子……那柳如煙就也是三真萬法門的弟子……可多年前,柳如煙在托月城的時候,從沒這么說過。”
可就在這時。
巫馬云溪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精芒。
“假設……假設……”
“假設少年的身份都是真的。”
“那就代表著……少年郎,在收柳如煙為徒的時候,隱瞞了自已的身份。“
“巫族留下的《巫馬日事》曾……他的宿敵……三真萬法門的萬法隱世仙君,行事乖張,讓人琢磨不透,而且最喜歡隱匿真實身份,巫祖曾猜測,洗劫過他藏寶庫的諸多魔頭,都是那萬法隱世仙君的化身……因為他在那些魔頭身上,都感受到一種相似的熟悉感!”
“排除一切錯誤猜想……哪怕再不可思議,真相也只有一個……”
巫馬云溪抬起頭來,眺望著遠處,水鏡里的少年郎。
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那少年……就是傳說中的萬法隱世仙君。”
“巫祖……您是對的。”
“那惡魔……那惡鬼,回來了。”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