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三人,誰會得到李淳罡前輩的大部分傳承。”
“我看還得是孔子墨,她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個登上山巔的。而且懷里還抱著一個小白臉……”
“嘿嘿,我之前在賭坊,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孔子墨身上,我就知道,這位大秦女劍仙,絕不會讓我失望……這次可算是發財了。”
“你眼光不錯,運氣也不錯,但還是比不過那小白臉……他娘的,那小白臉……命怎么就能那么好呢?”
“可是……可是……我看到的,怎么是那小白臉,比孔子墨,更早一步,踏足的山巔?”
“你什么意思?你不會覺得,李淳罡前輩,會把劍道傳承,傳給那個小白臉吧!這怎么可能?李淳罡前輩的眼睛又不瞎,那個小白臉,可是被孔子墨,一路抱著,報到的山巔……這種人,誰會承認,他是第一個踏足山巔的劍修啊!”
“有人承認!玉門關內就有人承認……”
“玉門關內,還有這等蠢貨,是誰?報出他的名字,讓大家樂呵樂呵。”
“玉門關內,所有的賭坊……都確立,登上問劍山巔的第一人,姓林,單名一個堯字……也就是那個小白臉的名字!”
水鏡前,忽然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隨后人聲沸騰。
“黑幕……這他娘絕對是黑幕!誰會在賭坊,押注一個只有筑基境的小白臉啊!”
“第一不是孔子墨,第一是小白臉……那老子辛辛苦苦這么多年,積攢的靈玉?”
“他娘的,孔子墨,小白臉,還有玉門關賭坊的老板……他們……都是一伙兒的……李淳罡沒準也和他們是一伙兒,這群王八蛋,惦記著我儲物袋里的靈玉……”
“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去賭坊,把靈玉拿回來……”
……
可就在水鏡前的修士,群情激奮的時候。
水鏡內的問劍山,山巔。
忽然刮起大風。
大風甚至把之前,被劍意擋平的云,卷回了問劍山的山巔。
這一刻的問劍山山頂。
風起云涌……
問劍山的山巔之上。
滿身血污的荊天銘,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已亂糟糟的衣衫。
隨后瞪著孔子墨和蓋驚云。
強忍著口腔內的劇痛,聲音嘶啞。
“你們兩個……”
“休要繼續放肆。”
“李淳罡前輩,要出關了。”
蓋驚云聞立刻轉頭。
他也開始整理自已的衣衫,隨后把脊背挺立的筆直。
孔子墨也回過頭來。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污,隨后拉住林堯的手腕。
往茅草屋下,走了幾步。
“愛徒……”
“來,快和為師一起,恭迎李淳罡前輩。”
“雖然你之前不是劍修,但也一定聽說過李淳罡。”
“一會兒李淳罡前輩出來,別猶豫,直接跪下。”
“他是我滄溟天下,劍修,修劍路上,指引著我等的皓月。”
“滄溟天下,所有劍修,跪拜他都是應當的,都不丟人!”
林堯此刻歪著腦袋,看著孔子墨。
“我……”
“跪拜李淳罡?”
孔子墨點了點頭。
“沒錯。”
“不論是你滄溟天下,哪一王朝的皇子,跪拜李淳罡,都符合禮節……別多想,為師也會和你一起下跪的。”
林堯的表情越發詭異起來。
而就在這時。
問劍山的山巔上。
風吹得越來越大了。
那棵孤孤單單的松柏。
忽然搖曳……
茅草屋也開始搖晃。
大風卷起三重茅。
俄頃風定云墨色……
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籠罩在山巔。
孔子墨,蓋驚云,荊天銘,只覺得全身汗毛聳立。
天地像是在上下晃動。
而與此同時……
他們聽到了,從那茅草屋內,傳出的,一聲悠長的嘆息。
“飛光,飛光……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劍……來!”
隨著那聲嘆息的傳出。
之前籠罩在問劍山上的劍意,開始像風一樣倒卷……
從問劍山的最下層,開始向著山巔聚集。
劍風所過之處,之前流散在問劍山上,各處的劍意,都被裹挾,帶走——被不死尸阻攔,暴尸荒野的尸體身上的不甘的劍意,被那劍風卷走;還在和不死尸交戰廝殺的修士身上,散出的憤恨的劍意,也被那劍風卷走了;散落在山地各處,不甘的劍意,也被劍風帶起,帶去山巔……
在那劍風拂過之后。
散落在問劍山各地的不死尸,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飛速從問劍山上褪去。
而那些被劍風吹拂過的劍修。
則茫然的抬頭望天。
他們感覺自已身上的某種東西被抽借走了。
但與此同時。
他們的腦海里,有一個幽幽的聲音回蕩。
“稍后加倍奉還!”
那些劍修,似乎明悟到了什么。
在劍風拂過之后。
籠罩在問劍山上的劍意也消散了。
于是那些劍修互相對視一眼。
隨后紛紛乘風而起,直奔山巔。
他們在風中,相互嘶喊。
“剛剛的聲音是……”
“是李淳罡前輩……不會有錯。”
“我感覺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抽借走了。莫不是……”
“是劍意!!!”
“問劍山上,三百余萬劍修的滔天劍意,正在向著山巔匯聚。”
“李淳罡前輩為何要借我等的劍意?”
“不知道,但是登上山巔便能知曉,不過,被李淳罡前輩借劍,是我等的榮幸。”
……
劍風,還在向上倒卷。
越是向上,劍風就越發的濃郁和純粹。
最后在那風中,都能看見劍刃的虛影。
整座問劍山,在此時,也開始搖晃起來。
像是要拔地而起,直沖天上。
那劍風繼續向上。
卷過山巔。
從孔子墨,蓋驚云,荊天銘的身邊吹拂而過。
他們的身體顫抖。
他們身上的劍意,同樣被抽借了。
他們同樣聽到了那幽幽的聲音。
蓋驚云直接跪在地上。
“前輩……你這是要……”
荊天銘,面色慘白。
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幾步。
只有孔子墨神色還算正常。
她死死抓著林堯的手腕,把他護在身后。
而與此同時……
那茅屋里。
嘶啞的聲音,嘶啞的聲音再次傳出……
“天東有玉臺,上盛人白肉,下置銜燭龍,龍吞五湖海……吾將碎玉臺,食真仙,棄白肉,劍光四起,使之神驚鬼跳,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老者不死,少者不哭……劍來!劍來!!!”
這一刻,席卷了整座問劍山的劍風,全都匯聚于茅屋之內。
那茅屋,瞬間四分五裂,化作齏粉。
被孔子墨護在身后的林堯,則目光亮了起來。
他知道。
李淳罡,要斬出那一劍了……一劍斬天,一劍向天復仇。
這一劍,為他自已,也為了他的師尊!!!他要讓他的師尊看見……他這三千年磨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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