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知道,我還知曉你跟你師傅如今的困境。”溶洞居士微微一笑,端的是副將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感。林清禾也沖他微微一笑。很好,他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商無雙的屋子放滿了許多孩童玩的風箏,撥浪鼓。她安靜躺在榻上,如同睡著了般。容貌如林清禾想的那般,柳眉翹鼻,嘴唇飽滿精致,臉是很小巧的瓜子臉。“無雙。”她喊道。商夫人下意識看向榻上的商無雙,心底酸澀不已,也不知她的女兒何時才能醒來。無雙的魂魄飄到林清禾身旁:“少觀主。”“去,歸魂。”林清禾掐訣,引領無雙走向肉身。溶洞居士在旁側看的十分認真,欣賞的目光落在林清禾身上,點了點頭。商夫人原本想上前的動作瞬間頓住,有些緊張的揪住商撫硯的衣角。無雙到榻前,回頭看林清禾:”少觀主,這便是我的家么。”林清禾眼神微軟,她點頭:“是,快回去吧。”無雙點頭,她沖林清禾行了個道教叩禮:“多謝少觀主。”說完,她飄到床榻上方,緩緩往下落,魂魄與肉身重疊。林清禾塞了顆固魂丹到她嘴里。商夫人上前,眼神期盼:“道長,無雙她……”正說著,商無雙睜開眼。“無雙。”商夫人激動不已,又怕驚擾到她,聲音壓低,關切不已的看著她,雙眸飽含著淚。商無雙眨巴眼:“娘。”商夫人誒了聲,抬手掖了下眼角,輕輕揉住她。林清禾幾人默默出了屋子,不打攪母女。“多謝道長救了我妹妹。”商撫硯對林清禾感激道,他給管家使眼色,管家立即遞上百兩銀票,他道,“這是我給道觀捐贈的香火錢。”林清禾眼睛一亮,她接過:“善人大善,祖師爺會護佑你的。”商撫硯淺笑。他親自送林清禾一行人出商府,又道:“道長在崖州遇上任何事,都可以來尋我。”林清禾點頭。商撫硯掏出一個令牌遞給她,白瀛率先奪走,胡亂塞進兜里,沖他冷哼聲。商撫硯愣了下。“商公子不用理會他。”林清禾笑道,她擺擺手,“告辭。”到轉角處,溶洞居士道:“咱們緣分已盡,就此告別吧。”他剛抬腿,后頸的衣裳被拉住,他回頭,對上林清禾似笑非笑的臉龐。“道友這是?”溶洞居士試探道。林清禾嘴角微微上揚:“道友本事挺大,我有一事想尋求你的幫助,同道中人,該幫吧。”溶洞居士心肉微跳,林清禾笑的太陰惻惻了,他害怕。“該……幫吧。”他遲疑道。林清禾沖白瀛揚下巴。白瀛會意,瞬間把卓華放出來制造幻境。轉瞬間,他們都置身于古香古色的茶屋中。林清禾斟了杯茶,遞給溶洞居士,目光寧靜而幽深:“”請。”溶洞居士緊張的咽口水:“道友養魂魄在身邊,也不怕閻王爺來找茬?”哦,還有一只男狐貍精。他看著一左一右守著林清禾的白瀛跟卓華,兩個都是世間難得的絕色美男。一個妖,一個純。艷福不淺啊。溶洞居士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默默喝了口茶,咂吧嘴巴,他就不是個雅人,不會品。卓華那雙溫潤如玉的眸子盯著溶洞居士,莫名讓他感覺發涼。“居士有所不知,少觀主有個讓眾鬼聞風喪膽的名號。”卓華笑道。溶洞居士好奇:“是什么?”“人間小閻王。”卓華道。溶洞居士的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聾。他慢慢喝著茶,撩起眼皮看了林清禾眼,又看一眼。半晌后他道:“道友有什么事要幫,請說。”林清禾看著他道:“你能窺得未來之事?”溶洞居士心肉猛跳,站起身來,反應極大擺手:“怎么可能呢。”林清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清冷的眸光直直射向他。溶洞居士不敢與她對視,微低著頭。白瀛跟卓華走到他兩旁夾擊,一個拿著大鐵錘,一個攥著粗壯的尾巴,隨時準備就緒甩過去。他,插翅難飛!“道友,咱們可是同道中人。”溶洞居士打感情牌,左瞥一眼,右瞟一眼,假裝鎮定自若,實則手已經摸上兜里的符了。林清禾抿了口茶:“你身上的符對他倆沒用,世上煉符能超越我的人,暫時還沒出生。”口氣好大!溶洞居士瞪眼,又敗下陣來。確實如此。“你想知道什么。”溶洞居士趴在桌上無力道。林清禾雙手撐在桌上壓前,直勾勾的盯著他:“我師傅何時能醒?大景江山最終花落誰家?”溶洞居士額間沁出汗,他吞咽口水:“這……那……”“說!”白瀛不耐的拍了下桌子,“嘰嘰歪歪的做甚,莫非你舌頭壞了,不然本王割下來給你瞅瞅?”溶洞居士倒吸一口冷氣,他苦笑道:“不要那么大火氣。”卓華道:“那你說。”溶洞居士抬頭指天,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清禾一眼,低聲道:“我會遭天譴的。”“死道友不死貧道。”林清禾道。溶洞居士………“我以為你是個人美心善的坤道。”他掙扎道。林清禾:“我不是,我心狠還手黑。”溶洞居士緊繃的弦徹底斷了,毀滅吧!“你師傅道元,行了逆天之事,遭到反噬,而且此事與你有關,這是我從你身上看到的。”溶洞居士糾結片刻,艱難開口。白瀛看向林清禾,神色有些訝然。林清禾嗯了聲:“繼續。“溶洞居士嘆口氣:“你會來崖州,想必多半也是為了你師傅吧,而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師傅的生機在西域。西域的國花,叫月見草,生長在蜿蜒曲折的懸崖峭壁中,它富有靈氣,可治百病,也可延年益壽。”林清禾盯著他:“你也說我師傅是遭到反噬,一朵花就能救他?”溶洞居士將話開了個口子,神色也逐漸淡定下來,聞他笑了笑:“你是道教的傳承人,活脫脫行走的功德光,而你如今在做用功德光抵消反噬。可是,懸壺啊,你師傅的身體底子已經被反噬折磨好幾年了,千瘡百孔。就算所有反噬抵消,他也活不了多久。”溶洞居士說完,感慨的搖搖頭。“你認識我。”林清禾道。溶洞居士頓住,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聳聳肩:“你知道的嘛,我能預知未來發生的事,自然知道你是誰。”林清禾眼眸閃過利光:“下一個。”溶洞居士捂住嘴,瘋狂搖頭:“這我真不能說,說了我就沒命了,道友的命也是命啊,懸壺!”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林清禾。林清禾爽快點頭:“也罷,不說就不說了。”下一刻,幻境消失。溶洞居士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面前只有林清禾與白瀛。他四處環顧:“那個長的十分俊美又干凈的男子呢?”白瀛挺胸而出:“是本王。”溶洞居士質疑的看著他,不語,眼睛里的兩個字呼吁而出。別鬧!“道友,咱們就此分道揚鑣,林清禾道,她轉頭找紅蓮。”紅蓮跟著暖香閣的老鴇走了,也不知什么情況。溶洞居士眼眸轉了圈,跟上去:“我也一起去。”“你身為居士,豈能去青樓。”林清禾義正辭道。溶洞居士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你是道教人,我不能去,你怎么能去?“林清禾淡淡微笑:“我是坤道,我不尋色。”溶洞居士噎住,他厚臉皮跟上:“我從未見識過煙花之地,正所謂,體驗過了才不會想,才能徹底放下俗念,一心向道。“林清禾看向他:“可以跟著,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道友請說。”溶洞居士大方拍胸膛,“除了讓我說不能說的,都答應你!”“跟我一起去西域,助我取得月見草。”林清禾道。溶洞居士腳步驟停。去西域摘月見草啊,那可是他們的國花,被逮著可是會要命的。他往后退。要不,他還是不去了吧。白瀛十分有眼力見的摟住他的肩往前走,他太高大,溶洞居士在他面前跟小雞仔似的,整個人都被他摟的,腳脫離地面。“放我下來。”溶洞居士難得有些羞恥道。白瀛不放:“你說的,見識煙花之地,才能一心向道。我是祖師爺座下的狐貍精,我要幫你。”溶洞居士嘴角微抽:“謝謝你狐王,但真不用。““別客氣,都是自己人。”白瀛一本正經道。林清禾忍不住笑出聲。崖州東街,最醒目的便是暖香閣。此夜,所有姑娘都聚集在臺子上,紅蓮在她們面前來回走動。美婦張老鴇在紅蓮站定時,迫不及待上前問道:“紅蓮姑娘,如何?這批姑娘里可能著重培養一個花魁出來?“她可太迫切想要一個花魁了。暖香閣的姑娘們多半賣藝不賣身,生意慘淡的很。紅蓮倒是挺欣賞暖香閣待姑娘的方式,她打了個響指,正準備開口。砰!大門被撞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