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去時,看到書房內燈火通明,賀老爺子正坐在書桌前,揮毫潑墨,在書寫著什么。
“外公。”
安江看著燈下老人明顯又多了些的白發,以及面頰上更見深邃的皺紋,嗓子瞬間有些哽咽,噙著淚,深深一躬。
賀老爺子聞聲,臉上先露出些喜色,但下一刻,就又板起了臉,冷哼道:“還知道回來?你不是說恩斷義絕了嗎?”
福伯輕笑,知道首長這是傲嬌心態,而且有他這個外人在,這對祖孫不好暢敘離愁別緒,便輕輕將書房的門帶上,退了出去。
“我那都是年輕氣盛,都是狂悖之語,外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安江輕笑,打趣一聲,然后慌忙跑到桌子旁,一邊磨墨,一邊打量桌上的條幅,滿臉贊嘆的連連頷首道:“外公的筆力愈發雄健了,矯若游龍,翩若驚鴻,已然得了王右軍的三昧!”
“亂扯,我這是扳老虎鉗子,抬石油管道的手,干力氣活還行,寫字不過是修身養性、附庸風雅,如何能跟王右軍比?馬屁拍的不到位。”賀老爺子拿手指頭點了點安江,嘴上雖然在揭短,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后將毛筆往旁邊一扔,道:“算了,被你把心境攪亂了,不寫了!”
安江聞聲,當即放下墨條,擦擦手后,扶著賀老爺子的胳膊,在一旁坐下。
“這次回來,停多久?”
賀老爺子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安江坐下后,眼里帶著些期冀道。
“停個幾天就要回去,開發區千頭萬緒,脫不了身。”安江看著老人的眼神,有些不敢對視,低下頭,道。
“你啊......”賀老爺子聞,眼底的期冀立刻變成了失望,輕嘆一聲后,輕輕感慨道:“也罷,既然你有你的計劃,那我就不勉強你了。為官一任,總得造福一方才是。你在開發區做得很好,那天的話說的也很好,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我們這些黨員干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民賦予我們權力用來造福人民!”
安江聽著這一一句,鼻子陡然一酸,眼淚唰地淌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