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白排長和班主任趕忙上前制止。
蘇婉并不想看這一場鬧劇,無非就是家長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學校班主任心軟不開除勸退唄。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瑪利亞。
如果她沒有以全市第一的成績進入復賽,成績在學校也一般般。
最后的處理結果大概就是調解,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在全班面前檢討。
而她的稿費估計也不會賠,最多賠個書筆錢。
王浩媽咄咄逼人,而呂燕妮的家長更是會覺得這些隱形霸凌就是同學之間的玩笑,反過來指責她小題大做,不團結友愛,思想覺悟有問題。
所以人一定要有一定的能力,不斷的壯大自己。
而她也很享受絕對實力下給她帶來的成就和任何時候翻臉的底氣。
靠山山會倒,但靠自己不會。
兩兄妹在蘇婉的宿舍說了也就一刻鐘的話,蘇青松就要趕緊回去訓練了。
何連長對蘇婉這個女娃很是贊賞和佩服,滿臉的慈祥和親切,臨走前細細叮囑她了好些話。
讓她有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難就給連里打電話,他們一定會解決。
白排長則拿著兩方家長給的賠償款交到蘇婉的手中,語氣溫和,五官端正,眉宇間透著一股剛從書卷氣的清朗,卻又被軍人特有的堅毅和果決很好地中和,絲毫不顯得文弱。
“蘇婉同學,一中是我的母校,我還留著當時不少的筆記和試卷,不知道對你的學習有沒有幫助,到時候我讓李老師轉交給你。”
“謝謝何連長、白排長。”蘇婉接過賠償款,乖巧溫婉的沖著何連長和白排長笑了笑,素凈的臉上還帶著淚痕。
心里卻很溫暖。
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
離休所家屬院
窗外稀零的雪花還在下,沒有停歇的意思,樹上,院子里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屋子里空蕩蕩的,就跟蘇婉沒搬進來前一樣,也冷的刺骨。
霍梟寒進來后先是仔細的檢查窗戶屋頂有沒有漏風漏雨的地方,隨后又拿來了抹布將暖氣片擦洗干凈,最后拖了地。
臨近冬至,學校放假,蘇婉回到家屬院后,可以直接鋪上床單被褥,不用再冒著嚴寒打掃衛生。
一瓣早已干枯僵硬的玫瑰花瓣猝不及防的從墻縫中被霍梟寒拖出來,沾在潮濕的拖把上。
霍梟寒原本沉靜如深潭的眸子驟然一縮,隨即緩緩的蹲下身拾起那朵孤零零被遺忘下的花瓣。
一直被刻意壓制,用繁重的訓練和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的思緒,瞬間就被拉回到國慶節的那一天晚上。
蘇婉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她靠在他懷中,聲音格外的柔,格外的媚,像是夜色下驟然綻放的玫瑰,靈動而迷人,問他要不要看她胸口上刻的字。
他靠著強大的自制力,也更是想等到他們新婚夜的那天親手拆開。
但轉瞬他剛回到單位就接到了他爸的電話,讓他如墜冰窟,打擊巨大。
他坐在椅子上,猩紅著眼睛,整整想了一夜。
分手!
他必須跟蘇婉分手,也只能跟蘇婉分手!
這次嚴打是雷霆之勢,史無前例的,誰都無法保證霍家會不會被歸類到“清理三種人”中。
他出生在那特殊時期,也見證過那特殊時期被無辜迫害的人,也更是知道這次嚴打的可怕和慘烈的后果。
他沒得選,也更是不敢賭,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毀掉那么明媚美好的姑娘的一生。
胸口猝不及防傳來的疼痛,讓他彎著腰捂住胸口,緊閉上眼,濃黑如墨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卻遮不住那份幾乎要溢出的痛苦。
一直等到那陣抽痛過去,霍梟寒這才小心呵護的將那片干枯的玫瑰花瓣用手帕包好,放進軍大衣靠近心臟的內襯口袋中。
隨后面色沉靜無瀾的離開。
開車習慣性的從一中的學校附近饒一圈兒。
卻意外的發現從一中校門口駛出一輛同軍區的軍用吉普車,而開車的人是蘇婉二哥所在通信連的排長。
而蘇青松也坐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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