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的冰冷，他感覺可以讓自己好受一些……

他需要，讓自己的心……靜一靜……

剛剛有那么一瞬間，他已經想離開這甲板，去船的前面看看了，

他，聽出了那熟悉從何而來……只是終究忍住了……

如果乾坤葫蘆里，沒有瓶瓶，他不需要上姜家，接姜墨離，沒有那么多責任，他已經去了……去確定心里的猜測了…

只是，他能控制得住身，卻控制不住心底的悲涼，那種沒法去看一眼，沒法得到答案，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她的悲涼……

而這雨，也很像是借酒消愁，淋著雨，他愁反而更愁了，在悲涼的時候，他感覺那雨之中，好像蘊含著一種悲涼，和他契合，

究竟是不是因為他悲涼的時刻，覺得雨水也悲涼，他也不知道……但那負面情緒，好像越來越嚴重，

“這么多年修道，我還是如此，依舊弱小，我能做的，究竟是什么……我的命運，是否也是如同這雨水，無法改變自己的一生，生下來就已經決定，只能從云層墜入塵埃…掙扎…都做不到…也無法去看看曾于我有恩之人…連究竟是不是她都不知道……”

沒有回答，這雨越下越大，季迭身上所有的溫度似都被帶走，他面色更加煞白，嘴唇也越來越白，身心都是冷的，悲涼的情緒，也好像找到突破口，在心中徹底彌漫開來，

“我命如雨，回憶我這半生修道，似乎很多次，都是無能為力的…既然無能為力…為什么要繼續下去？和雨一樣，聽天由命不好嗎？”季迭突然感覺有些疲倦，

因為很多事，無法去做的疲倦，

因為很多事，無能為力的疲倦，

明明他知道了姜墨離，在姜家葬地，被家族這么對待，自己卻還無法為她討回一個公道，知道了蘇落可能在船上，卻無法過去，

那，他還能做什么……

這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的原因，也是為何世間多無情道修士，

若無情之人，自不會有這般苦楚的。

但怨天尤人，也絕非他性格，如果是正常狀態下，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他心境是無比強大的，只會在背負責任后，一直走下去，變得更強大，

只是現在這雨里，那雨從天而降，無法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悲涼情緒，潛移默化，在心底氤氳，感染了他，連他也難以自覺！

“我能做什么，我…無法改變，正如這雨，我命如雨……半生飄零…何為雨…”

周圍的雨水，好像越來越大，堆積的負面情緒，徹底爆發，季迭一動不動，坐在了雨水之中…

什么身體的冰涼，

什么危險的雨，

全部不想管了，

“罷罷罷，什么鴻業，修道……且隨他去吧，我只是，一個泥腿子…”

同一時刻，在姚家所在的方位，還沒完全穩固修為的姚絮，坐在屏障之內，眸光，像是，在甲板上尋找什么，

以姚家的實力，對于這船上自然很了解的，這雨水難不倒眾人，

只可惜，如今二人同生丹已解，她目光掃過甲板一處處位置，并沒在甲板上，發現什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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