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地跑回酒樓,衛姜絕望地發現,那個收下她筆記的俊俏小哥不見了。
“他去哪了?那個青衣,俊俏的小哥,之前一個人坐在窗邊喝酒的,他去哪了?”
衛姜揪住一個跑堂伙計的衣領,咆哮道。
跑堂伙計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咳,咳,那,那位公子出去了!”
衛姜松開他一點,“去哪了?”
跑堂伙計揉揉脖子,面露懼色,“另一位也穿青衣的公子帶著幾個人過來,問了他什么,然后兩個人吵了起來,眼看要打起來,我去勸架,之前坐著喝酒的那位公子很講道理,他說‘別打擾人家做生意,我們換個地方解決’,就走了!我看到他們往西邊去了。”
衛姜匆匆跑下樓,往西邊尋去。
在路上她心里就充滿不詳的預感,等跑出一炷香的功夫,快到了城墻邊上,才看到一群百姓圍成一個圈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衛姜心急如焚,這時候還沒聽到打斗、兵刃聲,戰斗說不定結束了。
那位俊俏小哥該不會被殺了吧?
如果真被殺了,那可真是無妄之災,衛姜忍不住內疚不已。
都怪自己被美色迷惑了,一時大意,給那俊俏小哥帶去了殺身之禍。
不過人都有自我保護的心理防御機制,衛姜又想,還不是因為他悶不做聲,也不解釋!
真要被殺了,那自己也只有一半的責任,另一半要怪那個家伙貪小便宜。
一邊想著,衛姜一邊擠進人群。
然后她揉了揉眼睛。
血泊里倒著一、二、三、四、五,五具尸體。
有個穿青衣的俊俏小哥……劍柄上有藍色寶石……但不是酒樓里那位!
衛姜簡直要哀嚎出聲了!
俠,俠義幫的少幫主死在這了!
衛姜雙眼無神,像是被玩壞的布娃娃,她仿佛可以看到自己接下來被俠義幫的開脈高手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慘狀。
這俠義幫的少幫主……也太弱了吧?
還有他帶來的人,都是廢物嗎?
五個打一個,打不贏不會跑嗎?
怎么全都躺了呢?
“這俠義幫的少幫主也太廢物了吧。”
衛姜一個激靈,扭頭一看,帶斗笠的神秘邪派仙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幾堆血泊。
據說有的邪派仙師早上起床要先用一杯鮮血漱口,餐后要喝一杯處女的鮮血消食,晚上還要用一池子鮮血泡澡……
這位邪派仙師該不會想把這些血收集起來吧?
等等……他跟著我,難道是快到正午了,他準備拿我做餐后甜點?
衛姜要暈過去了。
夏詠初當然不會讀心術。
之前能準確地猜出衛姜的想法,那是用了點惑心術、結合地球上的冷讀術、再加上適當的邏輯推理。
但是這女人不講邏輯的時候,他就無計可施了。
所以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少女心中的反派boss,而且還是特惡心的那種。
“怎么辦呢?俠義幫的人應該不會放過小女娃吧。想活命,除非……找到之前那個人,把筆記拿回來。”夏詠初慢悠悠地帶著逗弄的口吻說。
他當然不是想給義子添麻煩。
而是這女人顯然知道不少內情,把她送到這場奇遇的主角身邊去,應該能幫助夏其中更好地發掘線索,找到寶物。
衛姜懷著恐懼,面對這大魔王想躲又不敢躲,沮喪地小聲說:“可我不知道那小郎君去哪了。”
“哦,我知道啊,你可以問我啊。”夏詠初輕松地說。
衛姜小心翼翼地說:“前輩,能不能請你告訴我?”
“不行,我和你非親非故,之前還救了你一命,你到現在還沒報答我。我憑什么告訴你啊?”
衛姜也是太恐懼了,一直在自己嚇唬自己,否則以她的精明,早就能發現這位前輩其實在逗她玩。
此時她卻是膽戰心驚,這位邪派仙師難道就要露出獠牙了?話說他一餐要喝多少血,一杯夠不夠?夠的話……m.biqikμ.nět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胳膊,放一杯血出來應該不會死吧……
“答應我一個條件。”夏詠初淡淡地說。
我敢不答應么?衛姜的嗓子緊得沒法發聲,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前輩請講。”
“你找到那個人之后,如果能把筆記拿回來,那就得先拿給我看一眼,再去還給俠義幫。如果拿不回……那你色誘他也好,怎樣也好,總之要想盡一切辦法,留在他身邊,隨他一起找到寶藏。然后,從他那里把最珍貴的寶物騙過來,交到我手里。”
夏詠初當然不是喪心病狂到要奪走義子的機緣,這其實是對夏其中的一重考驗。
少年戒之在色,夏其中能不能順利度過這美人關,關系著他日后的發展。
衛姜心想,那我肯定要想辦法將筆記拿回來,還給俠義幫啊。
在還給俠義幫之前,這位邪派仙師要看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啊,打不過他,只能逆來順受。
而如果拿不回筆記……那就只能想辦法留在那小郎君身邊,伺機暗殺他了。
至于色誘,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小郎君雖然俊俏,但色誘是真的不行。關鍵是自己雖然嘴上說得厲害,動不動就冒出虎狼之詞,但其實也不太懂這些啊……
“我答應了。”
“那行。那小子為了逃避官府抓捕,目前已經出城,在西門外的一家路邊酒肆里晃蕩,看胡姬跳舞。”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衛姜倒也并不覺得奇怪。
邪派仙師嘛,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舉動來都不值得奇怪。
以前還有發了瘋的邪派仙師,一個人占了某國的皇宮,殺死數千名侍衛,當著皇帝的面凌辱了妃子和公主們,然后將皇帝一片片凌遲。
當然,那個邪派仙師也沒什么好下場就是了,被幾位正派仙師和武道高手聯手擊殺了,“天南一劍”鐘楚生就是死于那一役。
不過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可止小兒夜啼。
大家都存了這種印象:邪派仙師有的時候是沒腦子的,兇殘起來是極其兇殘的,邪最終不能勝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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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姜果然在酒肆里找到了那俊俏小哥。
她徑自上前去,伸出手來:“拿來。”
小哥也挺好說話的,笑了笑,掏出油紙布包著的筆記,遞到她手上,“我當時愣神了,莫名其妙地被你塞了這東西給我,更沒想到姑娘會如此……豪放。等我回過神來,你已經跳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