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是荒謬的。
因為,荒木播磨的這個分析從邏輯上是完全說得通的。
幸而程千帆是最清楚曹宇的身份的。
程千帆揉了揉太陽穴,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再附和荒木播磨,必須提出來質疑的聲音。
這種質疑的聲音和態度,不是因為別的,是源自宮崎健太郎下意識的反駁——看到好友如此優秀,下意識的反駁一下。
但是,這種反駁必須是不痛不癢的,不至于令荒木播磨‘恢復理智’。
“荒木君,我必須承認你的分析在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得不承認這令我震驚,我幾乎是已經相信了。”程千帆說道,他說話的時候是極力思考的表情,似乎在絞盡腦汁思考。
他在思考什么?
思考反駁荒木播磨的觀點。
終于,程千帆似乎是找到了荒木播磨這番分析的漏洞,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道,“荒木君,有一個問題。”
“你說。”荒木播磨倨傲點頭,他不認為自己的這番分析有錯誤,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紅黨也許會想著借著我們的手除掉,除掉黨務調查處,我的意思是,他們可以選擇除掉黨務調查處的某個人,這是影響微乎其微的小事件,也很難去查證但是,但是……曹宇可是供出了汪康年,繼而導致了整個黨務調查處上海區被我們一鍋端。”程千帆一幅絞盡腦汁反駁的樣子,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越說越流利。
他看著荒木播磨,“紅黨怎么敢這么做的?他們不怕事情敗露嗎?”
“原因很簡單。”荒木播磨看著提出這個問題的好友,心中不禁搖頭,同時自傲不已:
面對專業方面如此出色的自己,宮崎這個家伙肯定是自信心受到打擊了,這家伙絞盡腦汁想著要反駁兩句來挽回面子,卻是正因為光想著反駁了,以至于犯下低級的錯誤——
宮崎健太郎提出的這個疑問,簡直是失水準!
因為宮崎健太郎急切之下忽略了一個事實——
“宮崎君,你忽略了一點,紅黨和國黨之間有著血海深仇。”荒木播磨說道,“紅黨安排曹宇利用我們的手摧毀了黨務調查處上海區,這既能夠幫助曹宇這個打入到黨務調查處的紅黨取信于我們,又能夠為那些被黨務調查處殺死的戰友報仇,可謂是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所以,曹宇出賣黨務調查處,他不會有任何的舍不得。”荒木播磨說道,“而且,曹宇歸順帝國后,他在抓捕重慶分子的事情上表現的非常積極,并且是有些成果的,不過,在抓捕紅黨方面,曹宇寸功未立。”
“開森路抓捕新四軍……”程千帆下意識說道。
“我們抓住新四軍了嗎?”荒木播磨立刻反問。
程千帆無奈的搖搖頭。
“相反,我們非但沒有抓住新四軍,還損失慘重。”荒木播磨想到了自己的手下西澤和吉野,他的臉色陰沉不定。
他看到陷入思索的宮崎健太郎,繼續說道,“我仔細查勘過西澤和吉野的尸首,都是致命部位一擊而中,這說明什么?”
“說明敵方的槍法精準,是支那人口中的神槍手。”程千帆說道。
“是的。”荒木播磨點點頭,他覺得自己今天的思緒非常清晰,腦子特別好使,很多自己以前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都被挖掘出來,“這樣的神槍手,帝國勇士是一擊斃命,曹宇卻只是耳朵中了一槍……你相信這是巧合嗎?”
程千帆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思忖說道,“按照荒木君的說法,曹宇是紅黨,那么,那次行動的消息走漏也可能是曹宇泄露的。”
“可能性極大。”荒木播磨說道,旋即,他的語氣更加肯定說道,“就應該是這樣的。”
程千帆完全是一副逐漸被荒木播磨的分析所說服,已經忘記了那點因為面子而要反駁好友的小心思,他露出受到荒木播磨的啟發的樣子,思忖說道,“那么,襲擊者應該是知道曹宇的身份的……”δ.Ъiqiku.nēt
說到這里,程千帆猛然抬頭,震驚的表情,“神槍手……說打耳朵就打耳朵,這也是神槍手。”
荒木播磨露出一副頗為欣慰的表情,他微笑點頭,“宮崎君,你終于想明白了。”
“西澤和吉野玉碎了,曹宇受傷,這是蒙蔽我們的手段。”程千帆搖搖頭,“竟然如常狡猾,想不到啊。”
他看向荒木播磨,語氣和眼神中帶著贊嘆和敬服。
好友的這種表情、態度令荒木播磨心中非常熨帖,非常有成就感。
程千帆心中也頗有成就感。
不枉他煞費苦心:
他故意假裝是為了面子反駁兩句,然后被荒木播磨以堂皇之邏輯說服,這必然極大增強荒木播磨的成就感,同時,這種成就感會使得荒木播磨的內心中下意識的增強堅持這種分析和判斷的決心!
“荒木君。”一個聲音在兩人的身后響起,“那么,如何解釋曹宇出賣了汪康年,導致汪康年被莪們抓捕。”
程千帆和荒木播磨回頭看。
是菊部寬夫。
兩人趕緊邀請菊部寬夫落座飲茶,一起交流分析。
“荒木君,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菊部寬夫喝了口茶水,問道,“要知道,汪康年可是被懷疑是紅黨陳州!”
“菊部君的這個問題,和宮崎君剛才的問題差不多。”荒木播磨一幅睿智、自傲的樣子說道,“曹宇出賣的是黨務調查處的汪康年,和紅黨陳州有什么關系?”
荒木播磨繼續侃侃而談,他非常喜歡這種睿智的目光洞穿一切的感覺,“劉波故意出賣了黨務調查處的曹宇,實際上是紅黨曹宇打入我們內部,同理,曹宇故意出賣了黨務調查處的汪康年,紅黨陳州趁機打入我們內部,而汪康年則順勢出賣了黨務調查處上海區,在取信我們的同時,也為紅黨特科報了仇!”
荒木播磨眼眸閃爍智慧的光芒,“紅黨特科是被黨務調查處摧毀的,陳州和魚腸的上級以及很多同伙都是被黨務調查處抓捕處決的。”
他看著兩位,“這樣的血海深仇,陳州和魚腸如何去報復都不為過!”
說著,他荒木播磨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程千帆和菊部寬夫,前者看著荒木播磨,思索中下意識點頭,后者則是入神的思考。
忽而,荒木播磨一拍桌子。
程千帆和菊部寬夫下意識的看向荒木播磨。
只見他振奮說道“是了!這件事極可能是‘魚腸’和‘陳州’聯手推動的!”
荒木播磨攥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點頭,認真說道,“一切都說得通了!這樣很多事情就都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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