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一句,虞昭眼眶一熱,帶著哭腔說:“事實上,選擇自我了結的士兵占大多數。由于定北鎮常年缺吃少穿,上陣殺敵的士兵們一旦遭受重創,往往會選擇在戰場上用最后的生命力帶走更多的敵人。哪怕死前咬掉敵人一塊肉,對他們來說都是大賺特賺。”
黑龍是跟著虞昭上過戰場的,他親眼見到受重傷的士兵是如何將把殘存的生命利益最大化,那位不知名的英烈身上被扎成刺猬,卻還是悍不畏死地沖在最前頭,只為幫身后的戰友抵擋住箭矢。
黑龍抹了把臉,攥緊拳頭說:“女武神,我終于明白你為何總是再三強調,每一位保家衛國的士兵都是戰神!”
虞漁用她姑父準備的干凈手帕,幫姑姑擦眼淚,小小聲說:“姑姑,我娘說我爹就是為了保護戰友傷勢過重,才會被她撿回家生娃娃的。”
虞昭一時間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家長兄是出了名的犟種,怕不能陪伴妻兒,所以他年滿十六歲就放話說他此生不娶妻不納妾。
“你爹年滿十六歲就對外說他今生不娶妻不納妾。頭幾年,西京城的世家豪族們都不相信。等你爹二十二歲,西京城開始流傳說你爹喜歡男人,給你爹冠上各種烏七八糟的罵名。”
虞漁聽得很認真,在她記憶里的父親并不會像虞昭這樣,更不會像姑父傅寒洲那樣寵著她,大多時候都是在發呆。
偶爾,娘親顧不上她,爹爹才會來到她的身邊看顧她,但很少會跟她說話。
虞漁問:“姑姑,我爹是天生不愛說話嗎?還是單純不想跟我說話?”
“嗯?小魚兒為何會這么問?”
虞昭記憶里的長兄能說會道,經常逗得她哈哈大笑,哪里不愛說話?
不過,虞昭細細想了想,長兄在外人面前的確是不茍笑的嚴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