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銘恩并不曉得天順帝的真實身份,他誤以為天順帝是從江南來的富商,竭力宣傳定北鎮軍民上下一心的美好形象。
他指著四通八達的水渠說:“皇老爺,我們每天都在積極挖水渠,力圖把水渠的挖到足以澆灌定北鎮每一塊農田,為來年增產增收打下堅實的基礎。”
天順帝想當然地問道:“前來挖水渠的百姓每日工錢幾何?膳食如何?”
“額,”鄭銘恩頓了頓,搔搔頭說:“皇老爺,可能你們江南那邊情況特殊,我們定北鎮的民生工程都是定北鎮百姓出力,戰神廟出錢出物資的。”
天順帝沒想到水渠是不用付工錢的,這與他所了解的工程不一樣啊。
比起不用付工錢,天順帝更加無法理解戰神廟出大頭的事情,他幾乎天天都要聽戶部那些官員哭訴缺錢缺糧,缺這缺那,但凡錢糧不到位,工程就無法開展。
“戰神廟既要供養烈士遺屬,又要負責出資挖水渠,建水壩,哪來那么多進項?”
鄭銘恩理解天順帝的疑惑,他舉了個最簡單的例子:“挖水渠這種工程也不是天天挖,挖水渠的大頭是工具這塊。戰神廟記錄在冊的鐵制工具有兩千多把,工程一結束就得收回來,該修修該補補,下次搞工程又能繼續用。”
天順帝大致搞明白了戰神廟的運作流程,他又深入問了鄭銘恩與獎懲相關的人事管理,發現基本上照搬他調配官員那一套。
跟著鄭銘恩轉了一圈農場,天順帝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戰神廟的成功不可復制。
天順帝本來是想出來散散心的,沒想到他在虞昭的農莊轉一圈回來,他更發愁了。
好不容易才從鳥不拉屎的草原回來,李景沅跟個八百年沒吃過飯的餓死鬼一樣,狼吞虎咽地胡吃海塞,連多看他皇祖父一眼都沒空。
堂堂皇太孫竟然是這副吃相,天順帝實在是沒眼看,所以他,默默地扭過頭去。
不看,只要他不看就辣不到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