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哭,卻發現自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仿佛所有的情緒都被謝聽云吸走,只剩下無盡的苦澀。
風裹著雨絲鉆進來,刮得人頸后發涼。
旁邊的謝韻遞來一張紙巾,聲音壓得極低:“天逸,節哀。”
他沒接,只是眨了眨眼,才發現眼眶早就濕了,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么。
人已經死了。
只留下他軀體還活在這世上,哀傷算什么,他還能站在這里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唉。”謝韻嘆了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紙巾,佇立在一旁,轉頭重新看著在下葬的棺木。
泥土一鏟一鏟蓋上去,漸漸堆成小小的土丘。
有朵被風吹落的月季花瓣,沾著雨水,輕飄飄地落在新土上,是謝聽云最愛的那種淺紅色,她說過像火的顏色。
南天逸緩緩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那花瓣。濕冷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來,像她最后躺在自己懷里時,他握住的那只手的溫度。
“聽云,”他喉結滾了滾,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等月光開花了,我拍照給你看。你別怕,我會永遠陪著你。”
所有人不由自主別開頭,目不忍猝。
雨還在下,傘下的空氣冷得像冰,可他覺得,心里那塊最暖的地方,好像比這雨天還要冷得多。
南天逸看著牧師將最后一掊土蓋上去,終于單膝跪在了雨里,任由風雨吹濕她的發絲、襯衣和西裝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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