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觸發了煩惱的讀心少女。
眼前驟然出現了一片迷霧,灰蒙蒙的霧氣籠罩著整座茶灣城,伸手不見五指。霧氣中,剛剛經歷戰火的茶灣城再次成為了一片血腥之地,到處都是喊殺聲,嘶吼聲,尖叫聲,噩夢一般的死亡籠罩在城池的上空……晨霧?夢魔的呼吸?夢魔?m.biqikμ.nět
夢魔!
這一刻,小小驚恐地看向災厄惡魔,卻對上了一雙猩紅的魔眼。
“!!!”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身邊,夜鶯突然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她轉頭看去:“小小?!”
小小抱著捧花,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聞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樹形司禮臺上,語鷹轉頭惱怒地叫道:“現在是婚禮的關鍵時刻,請你們保持安靜!”
它有些生氣,用鮮紅的鳥類眼睛瞪著兩人,霧氣之中,它的眼睛像是在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災厄惡魔笑瞇瞇地說道:“好的,我們會保持安靜的,像睡著了一樣安靜。”
夜鶯的視線在它的身上一掠而過,投向身后的議事團。
隔著一層濃重的霧氣,惡魔們的身影在茶灣的晨霧中若隱若現,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一不發地轉回了視線,拉住了小小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她的手是溫暖的,唯獨沒有回應。
夜鶯的心沉了下去。
………………
齊樂人挽著寧舟來到了茶灣行宮前。
他笑盈盈地看著黑鳥司儀:“專業的鳥司儀,我們的戒指呢?”
大黑鳥撲棱了一下翅膀:“在她那兒。”
拿著戒指盒的夜鶯來到這對魔界最有權勢的伴侶面前,微微鞠躬,向他們打開戒指盒。
霧氣中,藍寶石戒指在晨曦的微光下熠熠生輝。
戒指盒的內蓋上有一行血色的字跡,在照見陽光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夢魔附身,先救小小。
齊樂人和寧舟看見了,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見。
“小小?”齊樂人對小小招了招手,笑瞇瞇地說道,“把捧花給我。”
小小愣了一下,捧著花朝他走來。
三步,兩步,一步。筆趣庫
小小在他面前站定,將花遞給了他。
齊樂人含笑接過捧花,俯下了身在她戴著耳釘的那只耳朵邊輕聲說道:“睡吧。”
小小渾身劇顫,兩眼一翻倒了下去,齊樂人一把撈起她,卻發現無法將她置入自己的領域中!夢魔還占據著她的意識,它在抗拒被另一位領域主牽引!
“動手!先殺災厄!”齊樂人厲聲道。
不需要他提醒,寧舟原本別在腰間作為裝飾的白色禮劍成為致命的兇器,與毀滅之力一同刺向災厄。同一時間,齊樂人拿出了毀滅之書,厚重的書冊在空中無風自翻,停在了寫了災厄惡魔名字的那一頁上。
禮劍刺穿了災厄惡魔的胸膛,毀滅之書的那一頁同時撕下!
結束了?
齊樂人不相信,因為撕下毀滅之書的那一刻,災厄的名字化為了一道金光,從紙頁上游走了——有一股超越了規則的力量讓它逃脫了契約!
他死死盯著迷霧中災厄惡魔的身影。
“沒死。”寧舟突然說道,抽回了禮劍,白色的劍鋒上鮮血滴落。
災厄惡魔的尸體倒在了地上迅速枯萎,皮肉干枯,化為一具骷髏骨架,精美的衣衫也隨之腐朽,宛如凋零枯萎的花瓣,覆蓋在蒼白的骨骼上,唯一完好的是胸前的一枚黃金胸針,綴在骨架的胸口上,好似一顆金色的小心臟。
夜鶯在骷髏上摸了一把:“尸骨替身術。它跑了!”
齊樂人不假思索:“寧舟,你去追!”
夜鶯:“你們最好一起去。它的目的地一定是星之崖!”
齊樂人苦笑了一聲:“我倒是想,但是看這個現場……我走了你們可怎么辦?”
霧氣深深,不知道何時開始,婚禮的奏樂聲停止了,殺戮與哀嚎停止了,整座茶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濃重的霧氣中,議事團的惡魔們中傳來了一聲輕笑,痛苦魔女賽芙琳上前一步,猩紅的眼眸在霧色中散發著懾人的光彩:“啊,這被鮮血浸透的茶灣,多么美好的顏色,感謝你們,還有那位善于接納意見的愚昧惡魔為我送來的大禮。我已經在懸崖下沉睡了太久,千百年來流浪于生靈的夢境中,這種感覺太寂寞了。”
賽芙琳,準確來說是被夢魔附身的賽芙琳,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們無法戰勝我,因為我存在于眾生的夢境中。”
整齊站成一排的議事團領主們齊刷刷地睜開了眼——那是一雙又一雙血腥的眼眸。
“準備好與我作戰了嗎?在永恒的夢魘里。”
從黑鳥到樂師,從臺階兩旁的士兵到被斬首的叛軍,所有生者與死者異口同聲地說道。.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