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親自問問歡愉魔女,她的魔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工作得停不下來啊?!
………………
在這種莫名其妙沉迷加班的可怕情境中,要說還有什么能夠安慰齊樂人的心靈,那就是寧舟了。
寧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審判所,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厚重打木門緩緩打開,屋子里亮著燈,照亮了這間充滿了古典風情的奢華辦公室。
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個布置,都深深地印刻在寧舟的記憶中。不是因為他來過很多次,而是因為在分別的三年里,每個午夜,在赫里斯瓦托白咖啡的指引下,他無數地見到坐在這里的齊樂人。他啜飲著白咖啡,默默地思念著遠在魔界的他。
這一剎那,宛如記憶回轉。
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寧舟的心中蕩起異樣的波瀾。
他恍惚地覺得感慨,又恍惚地覺得幸福,片刻前的幽怨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因為此時此刻,齊樂人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活生生地存在著。
曾經再怎么渴求也無法獲得的圓滿,如今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那他還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再也沒有了。
只是這樣看著,他便已經心滿意足,仿佛只要這邊是世間至高無上的幸福。
假使現在能有一個擁抱……
埋首在辦工作前的齊樂人聽到聲音,抬起頭。
他看到寧舟站在門邊,深藍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他,那眼神寧靜得宛如月光下的大海,讓人錯覺聽得到海浪與風的聲音,看得見海波下無盡深邃的世界。
寧舟想要一個擁抱。
沒來由的,齊樂人的腦子里蹦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齊樂人很自信地確信著,這份感知是不會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寧舟現在就是很想擁抱他。而他也很樂意給寧舟一個擁抱——如果身體允許的話。
該死的,他的手停不下來,身體也不肯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好像它們有驚人的魔力。δ.Ъiqiku.nēt
除非現在權力魔王出現在黃昏之鄉外,今晚就要打進來,否則別想讓他從辦公桌前站起來。
齊樂人輕嘆了一口氣,裝出一張可憐兮兮的表情:“壞了,我現在除了工作完全動不了了,可我又覺得椅子很硬,坐得我屁股疼,你能過來讓我坐你腿上嗎?”
這種要求,說出來還挺肉麻的,齊樂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但是當寧舟真的過來將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的那一刻,齊樂人由衷地覺得,肉麻是必要的,太必要了!
“很好,你現在是我的椅子了。請調整一下椅背角度,和我的后背保持緊貼,可以做到嗎?”齊樂人笑瞇瞇地問道。
“椅子”很聽話地調整了一下,還自作主張地將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齊樂人滿意地輕哼了一聲,轉過臉看向抱著他的寧舟,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捏住他的下巴偷親了一下,啵的一聲,十分響亮。
寧舟沒吭聲,另一只手也放在了他的腰上,把他牢牢困在了自己懷中,完全跑不掉了。
抱得有點緊,全身上下都被裹住了,如果是戰斗,這完全就掙脫不了了,不過因為是寧舟,所以沒有問題。齊樂人心想著,愉快地繼續批起了文件,毫無危機意識。
寧舟摟著齊樂人,這個擁抱比他期待的還要豐盛,他甚至放下了幾分鐘前,自己殺氣騰騰準備捕殺歡愉魔女的打算,只貪戀著眼前親密的擁抱,哪怕只多一分鐘也好。
齊樂人專心致志,可寧舟卻心猿意馬。
這不尋常的情形,只因為齊樂人在他的懷里,這讓他無法冷靜。
他克制著自己,不要太用力地聞齊樂人后頸上淡淡的青草香味,不要將手伸進他的衣服里撫摸他被重生本源滋養得光滑細膩的皮膚,更不要……不要想一些會讓這份溫馨變得危險的事。
可人的思想是最難控制的,越是不該想,就越是無法不去想。
他忍不住想齊樂人,想他突然被親時微微下行的眼尾驚訝地翹起,想他面頰微紅眼眶中泛著水光瞪著他的表情,想血之祭祀秘儀的祭壇中,魅魔用那種任何人見到都會都受不了的表情,哭訴自己一定是被弄壞了的樣子。
寧舟深吸了一口氣。
在事態失控前的最后一秒,他用盡全部的自制力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將一無所知的齊樂人放回了一座椅上。
“怎么了?”齊樂人驚訝地問道,他以為寧舟會多抱一會兒。
“……”寧舟彎著腰身,一手搭在齊樂人的肩頭,他用一種壓抑低沉的嗓音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去殺歡愉魔女。”
說完,寧舟飛快地轉身,消失在了讓他依依不舍的辦公室中。
齊樂人疑惑地皺了皺眉,嘀咕道:“有這么記恨她嗎?”
記恨到都不想多抱一會兒了,這可不對勁。
不過,寧舟在抱他和殺歡愉魔女之間選了殺歡愉魔女……齊樂人轉了一下手中的筆,向來被認為溫和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酷。
那她確實很該死呢。.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