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發出不理解的聲音:“啊?為什么會要人獻祭自己的兒子啊,亞伯拉罕還真要殺兒子了,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夜鶯笑了笑,那笑容中飽含深意:“真正的神明,不需要說,愚忠的信徒就會去做,甚至做得更絕。”
小小嘶了一聲:“搞不懂那群狂信徒。”
夜鶯問她:“小小有什么信仰嗎?”
小小來勁了,多年來上的思政課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她爬了起來,拉住夜鶯的手,義正辭嚴:“我信仰馬克思主義,目前是個不太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夜鶯:“……?”
小小:“你要聽我‘傳教’嗎?”
夜鶯:“好,你說吧。”
小小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痛苦:“壞了,進來噩夢世界這么久,我為了考試背的政治課本忘了一大半。”
夜鶯忍不住笑,摸了摸小小的腦袋。
駕駛艙中傳來了動靜,副駕駛員走了出來。
副駕駛員:“夜鶯大人,雷達顯示有一個不明飛行物正在朝我們高速靠近,還有十……”
小小好奇:“十分鐘?”
副駕駛員抬手看表:“九、八、七……”
小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夜鶯,你快想想辦法啊夜鶯!”小小抓住夜鶯叫道。
“別擔心,我在這兒,不會有事的。”夜鶯顯得氣定神閑。
這份鎮定感染到了小小,她趴在窗邊,隔著玻璃往外看。ъiqiku.
“三、二、一……到了。”隨著副駕駛員兢兢業業的報數,小小終于看到了天空中的“不明飛行物”。
那是一條龐大的黑色巨龍,宛如一陣迅疾的風,從天邊吹向這里。
小小的表情古怪:“這條龍,我曾經見過……”
在魔界的時候,她被缺德的老師攛掇著,去讀毀滅魔王的心,讀心成功后,她被老師推上一只獅鷲,兩人一起逃走了。當時追在獅鷲身后的,就是這條黑龍。
它的身份,不而喻。
夜鶯挑了挑眉:“陛下這是怎么了?”
寧舟的聲音在飛行器中響起:“飛行器太慢了,樂人找你,很急。”
副駕駛員忍不住道歉:“實在抱歉,可這已經是最高航速了……”
巨龍很快證明給他看,所謂的“最高航速”其實受限于人類的想象力。
寧舟:“坐穩了。”
夜鶯淡定地伸長手臂,將小小摟進了懷里,充當了人肉安全帶。
副駕駛員目睹了這毫無人性的秀恩愛一幕,捂著刺痛的心奔回了駕駛艙,給自己綁上了安全帶。
下一秒,巨龍的爪子抓住了飛行器,振翅一躍。
倚靠著巨龍加持,飛行器的飛行速度驟然在末位加了一個零,它轉眼化為一道流光,飛向遙遠的黃昏之鄉。
小小:“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什么巨龍牌發動機啊,加速過頭啦!
………………
強制任務的副本中。
幻術師蹲在一堵高墻上,肩上扛著一桿高斯步()槍。
在他的腳下,恐怖的喪尸潮正朝著這里涌來。
這是一個末世副本,禁用領域、半領域以及所有道具、技能,堪稱最恐怖的類型。
幻術師只能依靠自己的槍法,在這個無盡模式的喪尸潮中拼殺到底。
現在,副本已經到了尾聲,圖窮匕見。
幻術師所在的人類陣營一敗涂地,退守最后的堡壘。陣營的高層們已經在撤退了,他們坐上了飛機,放棄已經被喪尸完全污染的陸地,飛向海外孤島。
他所為一名耗材雇傭兵,顯然是拿不到機票的。
“頭兒,我們要撐到什么時候?”一旁的npc隊友問道。
“我他媽怎么知道?”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的幻術師,暴躁地對著天空咆哮,“齊樂人,你到底好了沒有?!!”
齊樂人當然無法回答身在副本中的他。
因為,此刻他正在亡靈島的墓碑中,等一個或許還能算是朋友的人。
在司凜帶著他過來之前,齊樂人探望了自己真正的朋友們。
他在呂醫生的墓碑前放了一份蛋糕,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原本沒有來看你的計劃,所以沒有去蛋糕店,直接從領域里拿了一份,將就著吃吧。”
看著墓碑,齊樂人的眼前浮現出了呂醫生抱怨的神情,他幾乎能聽到他的聲音,那語氣活靈活現:“你就拿這玩意兒敷衍我?我可是對生活品質很有追求的人哦!”
齊樂人無聲地笑了笑。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
齊樂人繼續往前走,穿過漫長的黃昏戰役的死亡名單,來到陳百七的墓碑前。
他點了一支煙,放在地上。
“你喜歡的煙還挺難買的,我給你帶了魔界的品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抽個新鮮吧。”齊樂人的語氣淡淡道,聽不出喜怒哀樂。
遠方,司凜正帶著牧羊人朝這里走來。
“人我帶來了,不過對這種死硬分子,真的還有必要聊嗎?”司凜問道。
牧羊人又回到了這里。
齊樂人站著的那個位置,他不久前就跪在那里。
與傴僂跪下的他相比,站在墓碑前的齊樂人身姿挺拔,風度從容。ъiqiku.
他確實可以從容,因為從一開始,他就預計到了今日,這位審判所的負責人,從來沒打算放任哪怕一絲一毫的危險,讓亡靈島沉入深淵。
齊樂人轉過身來,午后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溫暖柔和,看不出太多銳利的鋒芒。
“反正還有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聊聊吧。”齊樂人微微一笑,褐色的眼睛里倒映著牧羊人,“你想在陳百七的墓前聊,還是去我的領域?”.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