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克拉索夫收到米哈伊爾的稿件的時候,已經是全部變形,成為了謀取認可和功名的一種手段。
正因如此,對這篇新小說充滿期待的同時,涅克拉索夫也同樣憂心忡忡。
但這種憂心忡忡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涅克拉索夫就坐在書桌前沉浸在了這篇小說當中去。
等回過神后,涅克拉索夫先是感到一陣強烈的酸楚,接著不可避免的就激動了起來。
以至于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后就開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上帝,我的上帝!不不不,哪來的上帝。他或許能夠比果戈理走得更遠!不不不,現在這么說為時尚早,但未來誰又說得準呢?
我現在應該做什么?別林斯基!對,我該去找別林斯基!”
激動地自自語了片刻,勉強從激動中回過神的涅克拉索夫急急忙忙地將米哈伊爾的兩份稿子全給帶上,接著便馬不停蹄地朝外面走去,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跟涅克拉索夫打著招呼,但涅克拉索夫明顯心不在焉,只是匆匆忙忙應答。
待走到大街上后,涅克拉索夫很快就攔下一位馬車夫,在說清楚地點、馬車夫開始趕路之后,涅克拉索夫終于是將激動的心情給平復了下來。
看著前面衣衫單薄的馬車夫,想到了剛才那篇小說的涅克拉索夫頓時感覺自己的心無限柔軟,于是他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道:
“上午好,先生!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有些糟糕先生。”盡管對客人主動向自己搭話這件事感到意外,但馬車夫還是大聲回道:
“圣彼得堡的冬天又冷了一些。就是這樣的天氣,我在當完馬車夫后,回去還有一大堆活在等著我。”
在農奴制廢除之前,俄國許多城市的馬車夫很多都是由一些地主家庭的農奴出來擔任,畢竟所謂靈活就業,那就得把空閑的房子給出租出去,私家車還可以用來跑滴滴,那空閑的農奴呢?
當然要用來當馬車夫、當學徒乃至當各種各樣的角色啊!
而比起其它地方,彼得堡其實還要稍微好一點。
畢竟如今的沙皇尼古拉一世,某種程度上確實能夠給他安個綽號:大撒地。
在經歷過十二月黨人事件之后,沙皇尼古拉一世自然也是關注到了農奴和農奴制的問題。
關注歸關注,解決不解決就是另外一回事。
歸根結底還是葉卡捷琳娜二世之后,俄國實際上已經成為了貴族和沙皇共治的國家,很多事情上沙皇可能都具有決定權,但倘若沙皇想要動貴族們的命根子,那就離莫名其妙地被刺殺然后去見列祖列宗就不遠了。
而同樣在某種意義上,沙皇跟農民其實是最為親密的盟友,對沙皇來說,貴族們是權利的爭奪者和競爭者,農奴們則是需要拉攏和關懷的對象。
為此沙皇也是不止一次的下令,減少農奴們的工作時間,禁止暴力對待農奴,每周有幾天的勞動時間要付給農奴們報酬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