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別人為女兒杜妮婭介紹的婚事,普爾赫莉雅算是喜憂參半,喜悅的自然是別人為她女兒介紹的這位先生條件不錯,而且表達出了愿意資助并且幫他找上一份體面的工作的意愿,可以說,假如這樁婚事能成,他們家目前面臨的很多窘境都能迎刃而解。
憂心的則是對方的年紀確實有點大,并且普爾赫莉雅內心其實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女兒杜妮婭對這位先生毫無感情,但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親愛的米沙,她最終還是選擇接受這份婚事。
還有另一個憂心的點就是米沙對這樁婚事的態度,毫無疑問,米沙絕不希望要靠犧牲自己的妹妹才能完成接下來的學業,他要是知道了多半會大鬧一場,但是現實會因為你大鬧一場就得到改變嗎?
不會的。
對此心知肚明的普爾赫莉雅為此選擇暗暗推進這件事,等到基本上有了一個結果之后,才寫信告訴自己的兒子米沙。
告訴他接下來將會有怎樣的好日子,告訴他他再也不用為沒有錢而感到窘迫,而是可以盡快回到大學讀書,等出來后還能謀得一份好差事。
而事到如今,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敲定下來,而那位此時此刻也在圣彼得堡的先生,已經在催促她們盡快到圣彼得堡商量關于結婚的事宜,他還會先去看望米沙哩!到時候一定會給米沙一些幫助吧?
但即便如此,普爾赫莉雅依舊對自己的兒子會作出怎樣的回復而感到忐忑。
“媽媽,米沙他說他堅決反對這樁婚事。”當少女略帶急促的聲音傳過來時,普爾赫莉雅本來還有著光彩的臉頓時就是一白。
“上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會反對這樁婚事的。”普爾赫莉雅的情緒也稍微有些激動了起來:“但是為什么呢?米沙怎么就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呢?”
“米沙說他不夠真誠,只是一味地在敷衍我們,說我們被那份未知的美好幻想給蒙蔽住了。”消瘦的少女轉過身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同時,也有著一抹不太健康的因為激動而導致的紅暈。
“米沙把他的一切想法和分析都寫在信上了媽媽,我覺得米沙的想法或許是對的,他的話仿佛一下子將我從夢中驚醒了!那位先生既然知道我們的窘迫,也在催促我們盡快趕往彼得堡,又為何連車票都不愿意出呢?
當然,這并不是他的義務,但他的所作所為讓他所說的話變得一點都不可信了。”
“那他又應該怎么辦呢?沒錢上學,整日蝸居在那座可憐的小斗室里,連出去稍微吃頓飯的錢都沒有。”臉色蒼白的普爾赫莉雅繼續道:
“但既然米沙這么講了,那就再說吧杜妮婭!我們再觀察觀察那位先生。至于錢,我已經想方設法又貸到了一點,等下我就先給米沙寄去吧,上帝保佑他!”
“媽媽,米沙說他這邊狀況已經好了很多,還說不久之后,可能會寄一筆錢給我們。”消瘦的少女快速地解釋道:
“米沙說他最近開始寫文章了,并且他的文章已經得到了彼得堡文化界有影響力的人士的看重,不久后就能刊登在《祖國紀事》上,這是目前圣彼得堡最有影響力的文學雜志之一。”
“上帝啊!”普爾赫莉雅足足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激動的語無倫次地走了過來:
“米沙,米沙,我知道只要他愿意,很少有事情是他做不成的,從小到大一直如此!他寫的什么文章?真的能夠養活他自己嗎?還是說他只是在安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