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秘密警察的監視與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嚴格意義上來說,圣彼得堡帝國大學的學生數量并不多,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政府一直在謹慎地控制大學生的數量,這年頭的大學生固然是優質人才,很有可能為這個龐大的帝國注入新鮮血液,從而讓帝國更加蒸蒸日上。
但是以尼古拉一世為首的統治階層表示,那咋了?帝國的進步哪有帝國統治的根基穩固來得重要?
于是學生數量向來不多,而在這些學生當中,從那種思想控制極為嚴格的正教中學里畢業的就要占到不小的比例,而與此同時,早在三十年代,非貴族出身的學生就進入了大學,因而貴族子弟入學率處于減少趨勢,到了四十年代,大學生出身于小官僚和小市民階層的正教中學的畢業生就更多了。
不過這種情況其實還算比較好的,畢竟一個年級的學生數量至少能快破百,等到了1848年之后,大學入學的限制便進一步加大,沙皇政府開始竭力人為地減少非貴族出身的學生入學。
正如1848年國民教育大臣烏瓦羅夫在秘密指示中說的那樣:“當要求受教育的愿望普遍增長的時候,我們哪能掉以輕心,絕不允許這種過分的愿望,在某種程度動搖國民等級制度,決不允許在青少年中激起要求學得豐富知識的狂瀾。”
于是到了1849年,圣彼得堡帝國大學哲學系一年級只招收了兩名學生。
而說回現在的話,由于的事情,他只要按部就班的畢業,便能直接從十等乃至九等文官做起,當那個時候,就由我來改變我們的俄羅斯吧!
讓我們的俄國再次偉大!
在大學里,懷揣著跟他一樣想法的青年并不在少數,或者說他們才是聲勢較大的那一批人,心懷高尚的理想,同時相信自己能夠改變環境,像他們這樣的貴族青年,學監對他們都不會過分苛責。
只不過對于學監而,不苛責這樣的青年的理由十分簡單,我們俄國發展至今自有傳統在,哪來的路邊一條小毛孩?當兩年官就知道了!
像這種話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但學監確實不怎么關注這種貴族學生,倒是那些非貴族出身的學生越來越不安分,這才是更加需要嚴加看管的對象。
正是由于這種優勢,偶爾的,像葉甫蓋尼這樣的貴族學生也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比如上午,他也是特意在后排找了一個座位。
由于位置已經不多,他左看看右看看便只能在一個好像沒見過的人旁邊坐下,這位陌生的青年有著深褐色的頭發和黑色的眼睛,雖然對方給人的感覺似乎挺不錯,但一心只想的葉甫蓋尼也沒多想,點頭致意后便翻開了最新一期的雜志。
即便很想立刻就翻到那部連載的長篇,但出于習慣,葉甫蓋尼還是看了一眼目錄,就這么一眼,他便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一篇新的短篇!好像還有一篇評論文章!
上帝啊,他竟然如此勤勉!
心潮澎湃之下,葉甫蓋尼雖然很想拍手叫好,但考慮到這是在教室,他終究還是忍住了這種沖動,稍微權衡一下,他還是先翻到了短篇那一頁。
只要是那個人寫的短篇,就沒有一篇是差的!
葉甫蓋尼直到現在也依舊記得當初首次看到那些時的感覺,同情、憐憫,還有一種止不住地想要改變一切的沖動!都是一樣的人,即便出身和所受的教育不同,為何有人會受到那樣的待遇?
正因如此,才讓他那些本來就有的念頭生長的越發旺盛,乃至到現在已經成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這種責任感讓他決心在以后當一個好官,并且決心去改變一些東西。
只不過這次的似乎又出現了新東西:
“我的同事希臘文教師別里科夫兩個月前才在我們城里去世。您一定聽說過他。他也真怪,即使在最晴朗的日子,也穿上雨鞋,帶著雨傘”
在閱讀的這個過程中,盡管葉甫蓋尼一直試圖冷靜下來,但他的嘴角還是止不住地揚起,由于無法鼓掌叫好,他便只能帶著笑意,用蔑視的目光看向那位喜歡大談特談真善美的教授尼基千科。
雖然他蔑視的目光是如此明顯,但臺上的那位教授似乎非常的心不在焉,并且根本不敢朝葉甫蓋尼這里看去,偶爾撇那么一眼,也是快速地收回目光,并且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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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秘密警察的監視與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與此同時,他還頻頻看向教室外面,似乎生怕有人突然闖進來一般。
眼見這位教授是這個反應,葉甫蓋尼很快就失去了蔑視對方的興趣,而是轉向了對這篇幽默諷刺的的思考當中。
裝在套子里的人這一形象自不必多說,俄國上下在哪都看得到這種人!
那么作者的意圖又是什么呢?而自己又算不算得上一位套中人呢?
葉甫蓋尼思考了一會兒這些問題,盡管還未能得出確切的答案,但他已經按捺不住想要繼續看下去,出于好奇心,他不由自主地便把目光放在了那篇評論上。
稍稍看上一段,他就已經被吸引住了,《葉甫蓋尼·奧涅金》和《當代英雄》毫無疑問是俄國這些年最為火爆的作品之二,對于大學生而,更是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
而由于名字與這位奧涅金相似,葉甫蓋尼就更加看重這兩部作品,并且自認對這兩部作品有著還算不錯的理解。
于是葉甫蓋尼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位初出茅廬的評論家,他此前從未寫過類似的東西,而且如果是寫這兩部作品的話,或許我寫的并不會比他差!”
只不過這里的“多余人”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