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釋:“……”
“路無坷,你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嗎?”
“你直盯著手機看,怪我?”
“哪兒能啊,我把你寵成祖宗都來不及,”阿釋說完稍側身子,拿著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不過你還真說對了,剛吃飯的時候蹭了個帥哥的聯系方式,有點看對眼了。”
路無坷捧場地掃了眼。
聊天框里密密麻麻的對話,阿釋給人的備注是書呆子。
阿釋靠回座背說:“不都說男的到年必發福嗎,這書呆子怎么越長越好看了。”
說完大概是人又發消息過來了,她低頭回消息。
空氣時有些安靜。
隔著扇車窗,時不時能聽見小燒烤店里傳來的慘叫聲。
路無坷面無表情地聽著。
阿釋頭從手機上抬起來,問:“真去?”
路無坷回過頭,點了點頭:“去啊。”
今天不適合個人。
阿釋手機扔回控臺:“行。”
她系上安全帶,油門踩離開了這條小巷。
引擎聲很快消失在轉角,燒烤店門口男人收回目光,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這場聚會阿釋大學班級弄的。
大波人吃完飯浩浩湯湯去會所定了個包廂。
車鑰匙交給侍應生后,阿釋跟路無坷上樓。
阿釋大學讀的機械設計制造及自動化,班里男生成群,女生沒幾個。這趟雖然是老同學聚會,但不少人帶了家屬,人多熱鬧起來好玩。
四樓西廳。
路上兩人擦肩而過幾波人,醉醺味和低語聲交雜。
今晚的夜色又不知要醉幾雙人。
阿釋推開包廂門,里頭彩燈流轉,碎光斑駁。
人三兩成群,推杯換盞,敘舊寒暄,伴隨著臺球的碰撞聲。
走廊的光線乍然涌進,很快有人注意到這邊,抬手朝阿釋招了招,阿釋對人笑,把路無坷帶進去。
可能是時間過去太久,路無坷眼掃過去都是生面孔。
那人是個留著頭大波浪的女人,問阿釋:“剛不是說有事先走了?”
“你們不都嚷嚷著多來點人?”阿釋摟住路無坷肩膀,“看,我這不是回頭給你們帶了個人過來嗎。”
剛才進門女人第眼就注意到路無坷了,氣質和臉蛋都過于出眾。
只是第眼沒認出來,現在離得近了,再加上以前路無坷和他們班那位風云人物的二三事。
女人很快認了出來,驚道:“路無坷?”
路無坷將視線轉到面前人臉上。
見她臉陌生,女人問:“不記得我們了?以前自動化4班的。”
機械自動化專業就那么幾個女生,都聚這兒了。
但路無坷確實沒印象,半天沒從腦里翻出跟這幾個女生相關的影像。
不認識不代表她不可以裝,她回了個笑:“好久不見。”
有人問:“不是聽說你畢業后去了國外,最近回來的?”
阿釋見人有想卦下去的意思,笑著攔住話頭:“是啊,因為太想我了在那邊待不下去回來的。”
說完勾著路無坷肩膀告辭,將她往吧臺那邊引:“剛上來有點渴,我們先去喝杯酒啊。”
半路阿釋湊她耳邊說悄悄話:“跟你打個賭。”
“什么?”
“這里頭肯定有喜歡——”說到半,阿釋猛地反應過來。
她原本想說這里頭肯定有大學那會兒對沈屹西有意思的人,不然不會連人前任都記得這么清楚,女人是最懂女人的。
平時有卦就喜歡在路無坷耳邊提嘴,差點口無遮攔。
這次也是因為沈屹西向來不來這種同學聚會,她才敢帶路無坷過來。
她生硬結束這個話題:“沒什么。”
即使她清楚像路無坷這么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她要說什么。ъiqiku.
路無坷沒說什么,像真的沒聽懂般。
吧臺里個白襯黑馬甲的調酒師,兩人各自要了杯酒。
阿釋接過酒,說:“我先去趟那邊啊。”
路無坷不用看都知道她要去勾搭誰,嗯了聲。
酒液滑入杯壁,冰涼單調,調酒師倒好酒,酒杯推至路無坷面前。
她端過,往沙發那邊走去。
女人肩上搭了件寬大的深色西裝外套,內里件黑色吊帶長裙,細細的肩帶松松散散掛在肩上。
肩膀清瘦,白皙,胸前卻不小,那道溝在黑暗里隱隱約約。
包廂里人群分散,各自聊得熱火朝天。
路無坷個人絲毫沒感覺到孤獨,也沒人發現她坐在這里。
有會音樂的人抱著吉他坐上高腳凳,在大家的起哄下來了首紅豆。
女聲干凈不缺風情,像在講個故事。
癡情,纏綿。
路無坷慢慢喝酒聽著。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
叫好聲片。
在這片歌聲,包廂門被推開。
亮光乍進,路無坷潛意識抬臂擋了下眼睛。
陣風裹挾著道亢奮的男聲從門口吹進來:“看我把哪尊大佛給請過來了?”
緊接著包廂里陣熱鬧。
路無坷放下手,半縫燈光落在她臉上,她微瞇了瞇眼。
再睜眼時,意外看到門口的人時愣住。
背著光,男人插兜站在門口。
頂著張游戲人間的臉。
寸頭,輪廓流暢,雙眼皮在眼瞼上扯出道深邃的褶子。
皮膚很白,光照下高鼻梁投下弧陰影。
他薄唇微挑,垂著的指間夾著根煙。
路無坷被定在原地。
男人們哄笑笑鬧,說是什么風終于把人給刮來了,今晚定不醉不歸。
被圍在間的男人笑了下,說行啊,今晚誰不喝趴下了誰孫子。
說完像是察覺到屋內道過于熾熱的目光,懶懶掀了下眼皮。
路無坷沒躲開,兩人視線毫不意外碰上。
時間似乎變得很慢。
他看著她。
那雙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縱容和調戲。
只有生出了棱角的冷淡。
下秒,沈屹西冷漠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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