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從某天開始,路無坷的生活里開始頻繁出現沈屹西的身影。
從不認識到認識,再到現在每天幾乎都會碰面。
沈屹西似乎鐵了心要追她。
今天一大早又是思修課,路無坷把阿釋從床上拽起來一起去上課。
這節課路無坷跟沈屹西換過位置,那次之后就再也沒坐回去過,沈屹西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來的人,每節課都有人來幫他坐路無坷那座位以防點名。
倒是阿釋之前聽坐前面的齊思銘聽過,他說要是沈屹西自己他才懶得管點不點名,不會叫人來給他上課。
阿釋說還算他有良心,不然路無坷這學期就完蛋了。
昨晚阿釋追劇追到三四點,現在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一進教室就趴桌上呼呼大睡去了。
離上課時間還有個四五分鐘,路無坷閑著沒事拿筆在紙上涂涂畫畫,下意識又想玩圈圈叉叉的時候筆尖停了下。
過了會兒她拿筆涂掉了,本子塞進桌里。
上課鈴很快打響,教授掃著這教室里東缺一個西缺一個的人頭,在講臺那兒嘀嘀咕咕:“怎么還有這么多同學沒來?起不來床?”
這話剛說完后門就有人踩著點進了教室。
一陣風從門外進來吹得路無坷指尖發涼,她下意識搓了下胳膊。
男生們的說笑聲被風裹著一起吹過來。
路無坷搓著胳膊的手頓了下。
那人笑聲悶悶的,從胸腔里漫出來的懶散。
路無坷抬著的眼睫微垂了下去。
這節課沈屹西自己來了。
路無坷坐的這片兒周圍都是機械自動化專業的,齊思銘他們幾個都一個班的,就在路無坷前面那排。
從過道路過路無坷身邊的時候,齊思銘不知道瞧著她跟沈屹西開了句什么玩笑,被沈屹西踹了一腳笑罵:“滾。”
齊思銘笑著躲開,一腳跨進座位里去了。
路無坷沒抬眼。
沈屹西應該是垂眸看了她一眼。
余光里他似乎插著兜走開了,還沒反應過來身后的教室門已經被人踢上了。
風一下沒往她這邊吹了。
路無坷寫著單詞的手停了下。
很快那人走了過來,卻沒停在她身邊,反倒停在阿釋那位置。
阿釋剛被齊思銘他們進來吵了一陣已經醒了,正仰頭咕咚咕咚喝水。
她們這兒是最后一排,沈屹西就站阿釋那座位后邊:“同學。”
好歹也當了一年多的同學了,雖然沒說過幾句話,但阿釋對這聲音熟悉得不行,一口水差點嗆在嗓子里。
她猛地咽下一口水后轉頭去看沈屹西:“怎么了?”
沈屹西下巴往前面那排座位指了指:“換個位置。”
阿釋一臉懵:“啊?”
她以為沈屹西是想把座位換回來,指了下路無坷的位置:“你是不是記錯了,你原本坐的這兒。”
阿釋說完卻聽他應了聲:“知道。”
她更疑惑了,就見沈屹西朝她旁邊的路無坷抬了下下巴。
只一個動作,意思不而喻。
前面齊思銘他們一直在瞧著這邊,看到這兒開始陰陽怪氣起哄。
阿釋這聰明腦袋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沒想到沈屹西原來是對她身邊的好姐妹有意思,當即愣住了。
沈屹西問她:“行么?”
阿釋驚了,去看路無坷,路無坷卻跟什么都沒聽到似的,還在繼續寫著她的單詞。
阿釋回頭去看沈屹西,一臉難辦的樣子:“那老師要是點名了怎么辦啊?”
“這容易,”沈屹西笑了下,瞥了眼臺上的教授,“我去上面跟她說一下不就得了。”
說完也沒再問她意見,插兜往講臺那兒走去。
他根本就是鐵了心要跟她換位置,就算她不答應也沒用。
沈屹西一走,阿釋立馬拽住路無坷問東問西:“路無坷,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兒?你給我從實招來。”
前面的齊思銘背靠著她們的桌,拉長了語調:“還能是怎么一回事兒,屹哥要追人唄。”
他們那幾個男的聽了直笑。
路無坷單詞默寫錯了一個。
“操,什么時候的事兒?”阿釋驚了。
齊思銘食指轉著書,說:“就一兩個星期前啊,你不知道?”
說完他瞥了路無坷一眼,這女孩兒看著臉乖乖巧巧的,沒想到性格這么難搞。
也不知道沈屹西怎么就盯上這人了,他就沒見過他這么追一女孩兒。
聽到是一兩個星期前,阿釋靠了一聲:“路無坷這么個帥哥追你了你居然沒跟我說?”
上大學這一兩年也不是沒人跟路無坷告白過,但她一般不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
可阿釋是她朋友,她說:“下課再跟你說。”
剛想讓阿釋別換位置,沈屹西就從講臺上走了下來。
男生最喜歡湊熱鬧,一個個閑著沒事干,開始猜沈屹西跟教授扯的什么理由。
“說是他妹?”
“蠢吧你,肯定說的在追人。”
齊思銘從鼻子里出了一聲:“一瞧你們就不了解他這人,肯定往騷里說,女朋友。”
說完笑得身子直抖,又去問路過他們桌的沈屹西:“喂,屹哥,吹的什么牛逼?”
“操。”沈屹西低低笑了聲,罵他滾。
阿釋看他走了過來,問:“教授真同意了?”
沈屹西點點頭,瞥了眼路無坷,笑了:“說的路無坷坐你的位置。”
一直沒吭聲的路無坷一下子就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
阿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課頂的路無坷名字。
人都跟教授說了,阿釋也不好意思拒絕人,更何況他追的是她姐妹。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路無坷要真對人有感覺呢。
她還真怕棒打了一對鴛鴦。
很快阿釋就抱上自己的東西跟沈屹西換了位置。
沈屹西身上連支筆都沒帶,看起來壓根就不是來上課的。m.biqikμ.nět
沈屹西在阿釋那座位坐下,跟路無坷那肩就隔著個拳頭的距離。
齊思銘他們又嘴癢,在那兒瞎搗亂。
沈屹西踹了下他們椅子,笑罵:“頭都他媽給我轉過去。”
說完又去看路無坷。
那張小臉清純白透,眼睫乖乖地垂著寫著她的作業。
性子卻倔得要命,這么多天了心跟捂不化似的,眼睛都不抬起來看他一個。
沈屹西有點想笑,叫她:“路無坷。”
也不知道誰惹著她了,她跟聾了似的。
沈屹西嘖了聲,抬手抽走了她手上的筆。
“寫什么寫,看我。”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