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坷才發現墻上的電視還亮著。
沈屹西卷起她衣擺,輕吮她皮膚,一個一個吻往上爬。
電視上放著的碟片里,她白皙脆弱到幾乎不堪一折的腳腕上戴著一條小銀鏈,繃著的腳尖輕巧一跳,白裙擺翩飛。
這畫面不知道刺到了路無坷哪根神經上,她起身要去拿床頭柜上的遙控器。
沈屹西拖著她腳腕把她拽了回來,身下的床單被蹭下了一小節:“做什么?”
路無坷執意要起來:“關電視。”
沈屹西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后的電視,五指扣上她衣擺還沒拉下來的腰側,又把她拖回了身下。
“又不是見不得人,長這么漂亮還不讓人看了?”
路無坷抿著唇,語氣有點冷硬。
“沈屹西,我不想看。”
沈屹西看出她情緒不對勁,微皺了皺眉。
他傾身拿過床頭柜上的遙控對著電視一按,扔回了桌上:“怎么回事?”
路無坷在控制情緒上一把好手,剛臉上那丁點兒排斥的情緒已經收斂得一干二凈。
她說:“沒怎么回事。”m.biqikμ.nět
沈屹西盯著她眼睛看了幾秒,伸手把她衣服扯了下來,而后從她身上起身,支著條腿靠在了床頭上。
路無坷從床上起身想去浴室。
沈屹西從床頭柜上摸了包煙過來,抽了條出來咬進嘴里:“小時候學跳舞的?”
路無坷邁下床的腿一頓。
打火機在身后咔嚓一聲,又被扔回了桌上,房間里安靜到她似乎能聽見煙草的燃燒聲。
她聽見沈屹西說:“長大為什么不學了?”
反倒學了英語這種爛大街的專業。
路無坷看著玻璃窗外泛著灰青的山,連綿不絕的山起起落落,她聲音好像筑起了一片不可窺探的高墻,話出口沒什么感情。
“我們家供不起我學跳舞。”
這年頭學藝術就是在燒錢,不管跳舞畫畫音樂或者其他,往這些方面培養一個孩子的錢肯定不是個小數目,反倒規規矩矩地走文化生高考的路要省錢得多。
像路無坷她們家這種情況,家里就奶奶一個老人和整天好吃懶做的路智遠,確實翻不出什么錢來讓她讀這個藝術生。
沈屹西對這理由沒說什么,想起她剛看到那碟片的反應,問:“現在不喜歡跳了?”
“不喜歡了。”她說得十分干脆利落,下床去了浴室。
路無坷早上沒課,沈屹西十點多有一節,路無坷硬是被他一起擄去了教室。
他倆從家里出來得晚一點兒,正好踩著上課鈴進的教室,他這節上的專業課,教室里都自個兒班里的人。
機械自動化這專業男生多,沈屹西把路無坷從正門帶進來的時候這堆男生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也就關系好才會這么玩。
“屹哥,又屠狗來了?!”
“女朋友這么粘人啊哥。”
沈屹西路過那男生身邊,嘴欠欠的:“是啊,粘死人了。”
路無坷扯扯他衣服:“你還要不要臉了?”
沈屹西笑:“臉是個什么玩意兒?有你重要?”
路無坷:“……”
她懶得理他了,探頭找阿釋坐哪兒。
一眼望去一堆黑不溜秋的男生里就幾個女生,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她看過去的時候跟一女生坐在倒數第二排的阿釋正好抬手朝她這邊揮了揮:“路無坷,這兒。”
路無坷往那兒走了過去,這班里沒幾個女生,一般上課都抱團坐在一起,幾個女生都坐在阿釋那片了。
路無坷在阿釋后面那排空椅坐下,即使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她們班了,但附近別的女生難免還是對她好奇,好幾個都轉過來看了她幾眼。
阿釋從包里翻出了一瓶牛奶放在她桌上:“昨兒給你買的。”
其實話還沒說完呢,但阿釋可不想把后半句說出來給人嚼路無坷的舌根。這牛奶她昨天買了想給路無坷晚上睡覺前喝的,路無坷睡眠一直不太好,雖然最近半夜她有時候醒了沒再聽到過路無坷翻來覆去的聲音,阿釋宿舍里給她買了一箱,結果路無坷昨晚沒回去。
她昨晚沒回宿舍這句話要讓身邊這幫女的聽了,過不了一個小時的,她們整個院系的女的都能知道路無坷昨晚去沈屹西家過夜了。
路無坷雖然吃過早餐了,但是阿釋給的她就拿了過來,拆開吸管插了進去。
阿釋趁沈屹西還沒過來,趴在她桌上小聲跟她說:“你知道嗎?小公主最近跟你一樣脫單了,天天站鏡子前恨不得給換個八套十套衣服的。”
阿釋這丫頭就是什么都跟路無坷說,即使路無坷對八卦不感冒,但她就是喜歡在路無坷耳邊嘰里呱啦。
“我昨天還問她來著,她是不是跟她那三十幾歲的爹搞對象了,她氣得拿抱枕抽我。”
路無坷咬著吸管笑了。
阿釋憤憤:“路無坷你個沒良心的你居然還笑。”
路無坷說:“就笑。”
“煩死了你,”阿釋也跟著笑了,說,“不過于熙兒后來跟我說她是跟她前男友復合了。”
這走向令路無坷有點意外,復合不像是于熙兒的風格。
不過感情這種事兒哪兒來那么多理智,如果真人人都能在感情里保持理智,也就不會有被愛情沖昏頭腦這句話了。
阿釋說:“還是她前男友自己找復合的,我當著小公主的面說她渣男她都不生氣,說他確實就是個渣男啊,她可能這輩子就栽渣男身上了。”
像這種平時不顯山露水,看著為人干凈在感情上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反倒有可能是渣起來沒邊兒的,背地里搞別的女人表面上跟躺自己身邊的談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