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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南夏緩緩睜開雙眼。
天花板是白舊的墻體,已經有了細微的裂縫。
耳旁傳來陳璇的聲音:“夏夏你醒啦?”
南夏感覺身體恢復了些力氣,輕輕點頭,借著陳璇扶她的力量坐起來。
她一張嘴嗓子是啞的。
陳璇趕緊給她喝了幾口礦泉水。
南夏目光在四周掃了眼:“顧深還沒過來?”
她一醒來就問那個人,陳璇沒好氣道:“出去買粥了。”
南夏點點頭。
陳璇看她精神好了很多,沒忍住問:“你們怎么回事兒?要復合?”
南夏垂睫:“還不知道。”
陳璇:“他——”
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南夏率先開口:“他真沒女朋友,應該是你誤會了。”
“怎么可能?”陳璇還是不信,“我明明看見那個女人在商場里挽著他胳膊很親密的樣子,這狗男人還死活不認,什么意思?炮友唄?”δ.Ъiqiku.nēt
南夏想了想,從手機里翻出張照片遞到陳璇面前。
“是不是這個女人?”
“就是她,你怎么有她照片?”
南夏:“這是她表妹。”
“……”
陳璇愣了:“顧深還有表妹?”
真是她誤會了?
想起之前跟顧深談話時,她指責顧深渣男,當年劈腿高韋茹緋聞在論壇鬧得沸沸揚揚,顧深卻一臉渾不在意,吊兒郎當。
她當時語氣激動:“夏夏一顆心簡直喂了狗,那一個月幾乎每晚都跟我打電話哭倒半夜三點,說起你還維護得要命,說是她提的分手,真不知道你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顧深只有在那會兒眼神認真了些:“她哭得很厲害?”
陳璇那會兒還嘲諷他:“是,知道她為你哭,你很得意是不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說的是真的。”顧深扯了下嘴角,似是自嘲,“我才是被甩的那個。”
陳璇只當他胡說八道。
如今這么一想,難道是真的?
陳璇:“夏夏,當初真是你提的分手?”
南夏點頭。
“……”
陳璇問她為什么提分手,南夏沒說話。
見她不答,陳璇換了話題:“那你為什么突然回國?為了顧深?”
顧深拎著粥盒站在門口,門開著條縫,他恰好聽見這句話,頓住腳步。
片刻后,南夏說:“也不算是——我回國的時候,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單身。”
“我回國,是因為跟我爸吵架了,他斷了我所有的卡。”
蘑菇聽著覺得更奇怪。
“叔叔那么疼你,就算吵架也不至于把你卡全斷了呀,什么事兒能吵得這么厲害?”
病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幾秒后,南夏說:“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兒,就是他讓我跟人訂婚,我不愿意。”
門忽地被推開。
原來是護士進來給她換藥袋。
換完沒一會兒顧深就回來了,手里拎了兩個袋子,臉上沒什么表情:“醒了?燒退了沒?餓不餓?”
他身上帶進來一陣淡淡的煙草味。
應該是在樓下抽煙了。
南夏以前討厭這味道,如今聞起來卻還挺懷念。
她點頭:“燒退了,也餓了。”
顧深從旁邊拿了個凳子,規矩地坐下,從袋子里掏出碗粥打開,放在病床的小桌子上,把勺子遞給南夏,沖陳璇揚揚下巴:“你的自己拿。”
陳璇隨便吃了兩口,很識趣地說有事兒要先走。
顧深把她送到門口。
陳璇壓低聲音,說:“夏夏說她回國是因為……”
顧深沒讓她往下說:“我剛聽見了。”
*
顧深回到病房,南夏還沒喝完粥。
她右手插著針不方便,左手動作不太靈活,慢慢悠悠的。筆趣庫
嘴角還掛了粒米。
怪萌的。
顧深扯了張紙巾遞過去,看她的眼里有笑意:“擦擦嘴角。”
南夏忙接過來擦了擦。
一碗粥被她喝了一小半。
顧深問:“還喝么?”
南夏搖頭:“飽了。”
顧深料到,順手把她粥拿在手里。
南夏:“你別喝——”
顧深:“怎么?”
南夏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我感冒了,會傳染給你。”
顧深:“這點兒程度。”他意有所指,“放心。”
語氣自帶一股痞氣。
南夏臉紅。
想起來以前她感冒的時候他大膽地湊過來親她。
又想起來,她那天問他女朋友會不會介意她的提醒短信時,他也說了放心這兩個字。
只是當時她沒聽懂他的暗示。
點滴一直掛到下午三點才結束。
南夏徹底退了燒,拿著醫生給她開的一堆藥出院。
輸液果然好得快,這么一會兒南夏精神又回來了。
顧深打開車空調暖風,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