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語氣似是在開玩笑,卻透著一股難以描述的危險,甚至此刻他整個人也是冰冷的。
南夏輕輕地攥住了他的手。
怕嚇著她,顧深收斂了全身上下的氣息,吊兒郎當道:“逗你呢?嚇著了?”
南夏知道他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
她見過他那個樣子。
那會兒她還沒跟他在一起,只是兩個人互有好感,在別人眼里就是藏不住的曖昧。
之前纏著她的男生不知從哪兒聽說她跟顧深在一起的消息,特意來圖書館門口堵她。
男生剛開始是辭凌厲地質問她不是不談戀愛嗎,南夏回他沒談,不知她哪句話觸碰到男生脆弱的自尊心,質問直接變成了辱罵。
“你他媽裝什么純,都他媽不知道被顧深搞過幾次了——”
南夏哪兒聽過這種話,當時周圍還圍了幾個人,她只覺得屈辱,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一陣轟隆的發動機的聲音。
一輛黑色重型機車停在圖書館樓前。
顧深穿了一身黑。
不羈的,放蕩的,冷酷的。
他動作干凈利落地下車,摘掉黑色頭盔掛在把手上,也沒看她,神色冰冷地徑直朝那男生走過去,用力給了他臉上一拳。
那男生看到他走過來時已經忍不住小幅度后退兩步,還問他要干什么,沒想到他直接動手。
周圍幾個女生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南夏沒尖叫,捏緊了手里的包。
男生毫無還手之力,給他一拳打倒在地。
顧深拽著他衣領把他拎起來,唇抿成一條線,一句話都沒說,又是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接下來一拳一拳雨點兒似的往那男生身上落。
南夏終于沒忍住喊了聲:“顧深——”
顧深這才停手回身看她一眼。
這會兒平倬也趕過來了,顧深平靜地跟平倬說:“把她帶一邊兒。”
他沒說誰,平倬知道他說的是南夏。
他走到南夏面前,擋住她視線:“走吧。”
南夏:“可是——”
平倬:“放心,他心里有數。”
南夏第一回見這么暴力的場面,而且還是因為她,她雙手忍不住地發顫,最終還是聽平倬的話,跟他離開了。
平倬把她帶去餐廳坐著,給她點了杯奶茶。
她跳舞,平常不喝這東西,但這會兒被嚇到,也顧不上許多,接在手里喝了口。
等了會兒,顧深也到了。
南夏把奶茶放下,看他。
他神色又回到了平常放蕩不羈的模樣,一身黑色皮衣更顯痞氣,看上去沒什么傷,只是手指關節的地方略微發紅。
應該是打那人打的狠了。
平倬問:“教訓完了?”
顧深哼了聲,在旁邊兒坐下,一條腿踩在另外一張圓凳上:“他該慶幸,南夏還不是我女朋友。”
他說這話時語氣隨意,但南夏聽出了驚心動魄的意味。
顧深看她神色,語氣溫和下來:“嚇著了?”
第一次經歷這事兒,難免害怕。
但南夏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他手上:“你沒事兒吧?”
顧深理所應當道:“我能有什么事兒?就是打他打的有點兒手疼。”
“……”
顧深:“還有點兒渴。”
南夏把面前奶茶推過去:“那你喝這個,我正好不愛喝甜的,我再去給你拿根吸管兒。”
“不用。”顧深把吸管抽出來,直接掀開蓋兒往旁邊兒一扔,把她剩的奶茶一口氣全喝了。筆趣庫
后來那男生跟南夏當面道歉,顧深因為打架賠了醫藥費并被記過,這事兒算是過去。
從那之后,南夏身邊再也沒出現過敢糾纏她的男生。
當時可能因為緊張,南夏完全忽略了他說的那句“南夏還不是我女朋友”,這會兒回憶起來才發現,那時他對她就有那意思了。
*
看她很久沒說話,顧深輕輕回捏了下她手腕:“真嚇著了?”
南夏回到現實。
“沒。”她看他,想了想,問,“那你——會打我嗎?”
她用很認真的語氣開玩笑。
顧深笑了:“倒是不會打你,但另外一個就不好說了。”
他說到后頭的時候,語氣不自覺低沉許多。
南夏眨眼看他:“只要不打我就行,別人我才不管。”
因她這話,顧深心情好了很多。
談過又怎么樣,那些人在她心里分明毫無分量。
南夏稍頓,又補了句:“但是你別把手再打疼了。”
顧深含笑看她:“行,我下回記得戴手套。”
兩人開著玩笑,這周末都膩在一起,也沒做別的,就待在家里,顧深怕她累,把洗碗的活兒攬過去了。
周日晚上南夏回了租的小屋,把顧深西服洗好熨干,周一一早就帶到公司,想著悄悄放進顧深辦公室里。
沒想到剛進公司大門就看見他背影。
周圍沒什么人,這絕好的機會南夏自然不能放過。
她追上他背影:“顧總——”
男人回頭,溫柔地看著她,目光卻是陌生的:“嗯?”
南夏:“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男人背影跟顧深很像,眉眼卻完全不同,他長著一雙含情桃花眼,給人一種溫柔卻多情的感覺,臉上五官只有薄唇跟顧深有幾分相似。
南夏想起顧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猜出來這是顧洹。
顧洹溫柔笑笑:“沒關系。”
隨即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他進了電梯,問南夏:“12層?”
雖然是詢問,語氣卻帶著幾分肯定。
南夏點頭:“對,謝謝。”
不知道為什么,他雖然看著很溫柔,但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顧洹幫她按了電梯,還隨口跟她聊了幾句,問了問她工作。
南夏照實說是剛來的設計師助理。
顧洹又問:“把我認成顧深了?”
南夏老實說:“是。”
他沒再說什么。
出了電梯,她才松了口氣。
她今天來的早,才7點半,公司里還沒什么人。
南夏拎著衣服走到顧深辦公室門口,聽見他喊:“進來。”
——他竟然來得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