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低笑了聲。
他倆關系處的好,南夏也挺開心。δ.Ъiqiku.nēt
南夏興奮地看著顧深:“你跟我哥比完了,是不是該跟我比了?”
秦南風反應過來。
“所以你在國外這幾年練車這么拼,就是為了他?”
女孩子賽車不過是娛樂。
所以南夏提出要賽車的時候秦南風都沒空搭理她,只給她找了個教練。
結果她越練越認真。
一開始的漂移學不會,就每天上百次地練習。
她平時還要工作,只有周末有時間,經常練到踩剎車和離合的右腿都發軟。
不到半年,該會的基本功都會了。
秦南風看她這么認真,才上手教她一下技巧,讓她能在業余比賽里拿冠軍。
但她車技飛漲,卻并沒有參加比賽的意思。
后來偶然有一次兩家一起過圣誕節。
秦南風問她干嗎在賽車上這么用功,她說也許有天能碰見一個賽車很厲害的同學,希望可以贏他。
秦南風說完后,顧深微怔,視線落在南夏身上。
南夏被戳穿,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也不全是,我自己也挺喜歡賽車的呀。”
秦南風把喝了一半兒的礦泉水瓶兒放下:“不過呢,你別高興得太早,你贏不了他。”
南夏不服:“你怎么知道?”她想了想,“有了,我用你的車跟他比,是不是有可能贏?”
秦南風的賽車向來不借人,也就借她。
他聞輕嗤一聲:“也不是我想打擊你,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可能?”
南夏:“……”
顧深目光柔和地看著南夏:“表哥嚇唬你呢。”
盡管秦南風這么說,南夏還是打算很認真地跟顧深比一把。
她換好衣服出來,顧深照例幫她檢查頭盔和車子。
秦南風看不慣他倆這膩歪的樣子:“我的車還需要你檢查?”
顧深含笑說:“我主要想見識一下表哥的車。”
秦南風又輕嗤了聲。
南夏原來開過這輛車,試了下還挺順手。
兩輛車同時飛奔了出去,但很快顧深就領先了。
跟剛才的比賽相比,南夏跟顧深這場就成了帶了點兒情趣的小打小鬧,看臺上眾人也沒了剛才激動的心情,都知道顧深肯定會贏。
難得見到車神秦南風,眾人都圍著他問東問西。
秦南風是個高傲的性子,平時粉絲都不太搭理,也就是給南夏面子,跟他們搭了幾句話。
于錢估摸著快比完了,回頭看了眼:“臥槽什么情況,怎么我嫂子領先了?”
秦南風半瞇著眼:“你喊她什么?”
于錢理直氣壯:“嫂子啊,我都這么喊她好多年了。”
秦南風:“呵。”
于錢:“喲,這么說起來我是不是得喊您一聲舅子哥?”
秦南風:“什么玩意兒?”
他這么一說,周圍人都開始湊熱鬧喊他舅子哥。
秦南風:“……”
他起身去看賽道,有些驚訝,竟然是南夏率先過了重點,而且領先了顧深足足三秒。
秦南風臉色一沉。
兩人手牽著手上來,顧深還愛憐地揉了一把南夏腦袋。
于錢打趣:“哎喲喲,輸給媳婦兒了呀顧神?”
顧深輸了還挺開心:“都是我表哥教得好。”
南夏看著秦南風臉色,都快笑抽了。
秦南風:“輸給她,怎么個意思?”
剛才那比賽他都沒認真看,專業的人比一場就知道對方什么水平,顧深比職業賽車手絲毫不差,南夏絕對不是他對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顧深放水了。
顧深溫聲解釋:“主要是剛跟表哥比賽太耗神,這把就沒發揮好。”
他也不算放水,只是沒像剛才似的存著非得贏的心思。
南夏扯了扯秦南風袖子:“那我算是你徒弟,我贏了也給你長臉不是?”
秦南風:“合著我一個年度四冠選手,比不過你倆中的任何一個唄?”
南夏小心翼翼道:“那也不能……這么說。”
秦南風打小讓她讓習慣了,也沒跟她計較這事兒,又下場跑了幾圈。
一下午時間,大家開得都很盡興。
結束后,顧深問秦南風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秦南風說有事兒去不了,卻把南夏喊住了。
他說:“過來,有話跟你說。”
他表情嚴肅,南夏也不敢跟他開玩笑了,老老實實過去。
其他人都在遠處等著。
兩人找了座位坐下。
南夏小心翼翼地問:“哥你怎么會來中國呀?”
秦南風一眼看出她心思,淡淡:“有個商業比賽。本來想比完賽再去抓你,結果你自己送上門了。”
南夏咬唇。
秦南風看她:“過兩天跟我一塊兒回去。”
他用的陳述句,完全沒跟她商量的意思。
南夏執拗道:“我不要。”
秦南風:“你膽兒肥了是不是?我都說不動你了?”
南夏:“你干嘛非逼我回去?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也看見顧深了,他真的,對我特別好。”
她這說的倒是真話。
顧深對她好,就這么一會兒秦南風也看出來了。
而且就剛才的交手,他也的確很欣賞顧深,奈何南愷死活不同意。
秦南風放軟了語氣:“我是讓你跟我回去,又沒逼你跟他分手。而且——”他稍頓,“夏夏,姨夫心臟檢查出了點問題,年后要動開胸手術。”
南夏渾身打了個冷顫:“你說什么?”
秦南風揉了揉她腦袋:“別怕,姨夫怕你擔心沒跟你說,病情目前都在掌握之中。”
……
陽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消失不見的。
半空浮了一層青色的云。
沒多久就有冰冷的雨點下來,夾雜著雪花。
秦南風用手護著南夏頭頂:“下雨夾雪了,你快回去吧,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再好好想想。我臘月二十八回去。”
南夏抬頭。
顧深邁著大長腿遠遠地走過來,手里舉了把深黑色的打傘接她。
細密的雨雪里,他身后是一片濃郁而層疊的灰色天空和遠山。
全部都是冷寂的色調。
只有他此刻的笑容是溫暖的。
南夏走過去,撲進了他懷里。
秦南風嘖了聲:“她談個戀愛可真夠黏人的,跟個樹袋熊似的。行了,你倆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顧深點頭:“那我們有緣再見,表哥。”
秦南風像是忍無可忍:“滾。”
出了賽車俱樂部后,大家湊在一起吃了頓火鍋,因為都開車出來,所以都沒喝酒。
結束后從火鍋店里出來,氣溫像是驟然降了好幾度,雨雪夾雜著風灌進衣服里,南夏凍得打了個哆嗦。
大家揮手告別。
顧深抱著她,伸手撐開雨傘,按下車鑰匙。
南夏說:“我來開吧。”筆趣庫
顧深:“怎么?”
南夏:“我想開。”
顧深早發現了她心情不好。
從跟秦南風談完話到吃飯,她雖然臉上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但她卻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秦南風究竟跟她談了什么。
顧深看了她一會兒,把車鑰匙遞給她:“行。”
兩人上了車。
南夏打開車里暖氣,發動車子,說:“顧深,我想兜風。”
顧深懶懶地往后一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南夏什么都沒再說,踩下油門。
南城冬天夜里,又是雨雪天氣,路上車都沒幾輛。
窗外的高樓大廈風景疾馳而過。
南夏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往哪兒開,只是順著一條大道往東走。
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
她車開得飛快,一度到了一百八十邁。
顧深知道她是想發泄,也沒跟她說話,就這么陪著她。
刮雨器在車前窗一下下掠過。
眼前的景色也從城市到了小路。
路邊兒全是農田。
夜色更暗。
突然間一條狗從旁邊兒躥了出來。
南夏立刻去打方向盤,車子右拐,進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林。
她踩下剎車。
車燈下,那條大黃色的狗只漏了條尾巴,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顧深握住她的手:“別怕,沒撞到。”
車燈的光束里,霏霏雨雪,美如畫卷。
南夏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在雨雪中張開了雙臂。
她總覺得她對淋雨有一種執念。
小時候有一次她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在別墅外玩,那會兒正是夏天,天降暴雨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幾個小朋友瞬間被淋成落湯雞。
她覺得她從沒那么開心過。
后來南愷把她帶回去訓斥了一頓,囑咐她以后再不能淋雨,甚至禁止了她跟那群小朋友們一塊兒玩。
那之后,她就幾乎沒了同齡的玩伴,只有秦南風偶爾會過來帶她玩一會兒。
所以后來她看到《戀戀筆記本》里那幕大雨中接吻的場景。
自由又浪漫。
身后砰地一聲車門響。
顧深從車里下來了。
他什么都沒說,直接把大衣外套脫掉,罩在她頭頂。
南夏仰頭:“我想淋雨顧深,就一次,能不能別攔著我?”
顧深看她:“行。”
他重新把大衣外套穿上,站在她身邊。
光禿禿的樹林里,風吹過,只有枝丫抖動的聲音。
周圍一片靜謐。
南夏抬頭,任由冰涼的雨水夾雜著雪花打在她臉上。
她轉頭去看顧深,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陪著她。
她走到他面前。
顧深挑了下眉。
南夏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吻住他的唇。.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