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是被顧深在客廳的說話聲吵醒的。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尾音低沉又帶著點兒啞意,那一聲囂張又不羈的笑還是透過房門漏了進來。
很輕的一聲,南夏卻敏銳地聽見了。
顧深掛了電話進門,看她穿睡衣,輕笑了聲:“吵醒你了?”
南夏把睡衣帶子系好:“不是,我本來就醒了。”
顧深抬手,不懷好意地扯開她睡衣帶子。
南夏縱容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系好。
又被扯開。
南夏:“……”
她干脆不系了,仰頭,一臉隨便他的表情。
純得跟什么似的,讓人想欺負。
顧深壞笑了聲,在她領口鎖骨摸了把,幫她把睡衣帶子系好,吊兒郎當地說:“平倬他們想在婚前一周弄個單身之夜的party,問我們要不要順便一起。”
南夏沒什么意見:“好啊。”
顧深:“行,那我讓他找地方。”
這兩對單身之夜的邀請函往同學群里一丟,瞬間激起無數水花。
不少人搶著要來。
報名的超過兩百了。
平倬在群里陰陽怪氣。
平倬:兩位美女人氣挺高。
華羽:也可能是兩位帥哥人氣高。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華羽在群里不服氣懟平倬的時候,南夏都就覺得很好玩。
她含笑回了句:可能只是平倬人氣高。
顧深嘖一聲,勾住她肩膀:“逗別的男人那么開心?”
南夏糾正他:“哪兒是逗,我這是擠兌。擠兌不過你,還擠兌不過你兄弟嗎?”
顧深勾唇:“也對,我幫你。”
他翻出手機,立刻跟著回了條:可能只是平倬人氣高。
幾秒后。
于錢:可能只是平倬人氣高。
陳璇:可能只是平倬人氣高。
……
幾秒后。
平倬:……
華羽:的確,他向來受女生歡迎。
單身之夜party的地點在郊外一座三層大別墅。
晚上八點左右,顧深帶著南夏到了。
院子里映著微藍的燈光。
東邊是演奏舞臺,西邊擺了一長排自助餐。
中間是個小泳池。
附近正好有溫泉,泳池的水是從溫泉引過來的,溫暖舒適。
不少人都已經到了,圍成幾圈喝酒聊天兒,氣氛格外熱鬧。
兩人攜手一進門,就響起了幾聲口哨聲。
顧深雖然穿了藍色西服,里頭卻隨意套了件白t,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偏偏身邊跟的南夏一襲白色斜肩長裙,純而優雅。
明明兩人在一起氣質是矛盾的,兩張臉卻又莫名般配。
不少人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顧深看見了,也沒在意。
于錢遠遠地看見他們,飛奔而來:“哥,嫂子,你們到了。趕緊地,我受夠平倬那副囂張勁兒了。”
顧深挑眉:“怎么了?”
于錢扯著他胳膊:“那邊兒猜骰子喝酒,他他媽一杯還沒喝呢。”
于錢這么一拽他,南夏又走的慢,他就離南夏就稍微遠了點。
他不太滿意地說:“慢點兒。”
于錢沒注意:“啊?”
顧深俯身,伸手提南夏拎起長裙衣擺。
像是很隨意的。
但他這么替人提裙擺也透著一股肆意和囂張。
他看她一眼:“走吧?”
于錢曖昧地笑了:“臥槽,好男人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南夏有點兒臊得慌:“你別亂用詞。”
裙擺被拎起來。
露出半截白皙纖長的小腿和骨感性感的腳腕。
房間一層也有不少人。
有圍著玩狼人殺的,有玩ps4的,有玩麻將的。
靠窗一張方桌前湊了一群人。
桌上擺著幾排滿杯的啤酒。
平倬穿了身白色西服,斯文正經。
華羽一襲酒紅長裙,依偎在他懷里。
看見顧深和南夏過來,華羽熱情地打招呼,“夏夏,這邊兒!”
南夏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平倬對面滿臉通紅的男生自動讓開座。
“顧神你來你來,我不行了……”
顧深也沒跟他客氣,點了下頭,直接坐下。
他打量平倬一眼,語氣帶著點兒挑釁:“聽說你今兒還沒開張?”
平倬看他:“羨慕?”
顧深抬手把桌上骰盅拿在手里隨手一揚,看了眼南夏,伸出一條腿,用下巴尖兒指了下。
那意思,讓她直接坐他腿上。
南夏大大方方直接坐過去。
當著眾人的面。
平卓笑起來:“嘖,領了證就是不一樣了。”
要擱以前,顧深最多摟個肩膀。
顧深勾唇,挺得意:“那可不。”
他把南夏撈進懷里,雙手環在她胸前,把骰盅放她手里。
氣息落在她耳邊。
癢癢的。
這人還是這么不著調。
南夏小聲,回頭看他:“我不會呀。”筆趣庫
顧深從鼻腔里溢出聲笑:“教你。”
“但是——”
顧深低聲:“別怕,輸了算我的。”
他心情很好的樣子。
南夏對玩這些無所謂,他既然高興就陪他,她乖巧地點頭。
顧深打開骰盅,給她介紹規則。
他平常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如今介紹起規則來倒是認真的很。
每人五個骰子,猜的點數是兩人骰子之和,隨便猜,任何一方覺得對方喊的點數不可能就可以直接喊開,輸的人喝酒。
本來這是個多人游戲,但幾圈下來生生被平倬玩成了1v1競技游戲。
眾人輪流上場,他愣是一杯都沒喝。
南夏聽明白規則,點點頭,拿起骰盅用力搖了搖。
她動作認真用力又生澀,不像是要跟人玩游戲,倒像是要講題。
可愛到不行。
顧深漫不經心笑了聲。
骰盅被放到桌面。南夏看著對面的平倬。
平倬瀟灑自如地坐著,含笑說:“我是沒老婆嗎?”
周圍瞬間一陣起哄聲。
平倬目光轉向華羽:“你來?”
華羽直爽地說:“好呀。”
她順勢坐到了平倬懷里。
平倬手放在她腰間:“規則明白么?要是不會的話我教——”
華羽:“我才不用你教。”
平倬臉上掛著溫柔而寵溺的笑容:“行,我看你表演。”
華羽上大學喝酒那會兒,玩這游戲還沒輸過。
她跟南夏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啦。”
第一局,南夏毫不意外地輸了。
顧深什么都沒說,拿起杯啤酒一飲而盡。
周圍的人越聚多,都是來看兩位美女玩游戲的。
第二局、第三局……
連續十局下來,南夏都輸了。
顧深連著喝了十杯酒,臉色都沒變。
南夏沒玩過這游戲,完全不知道技巧,連續輸了這么多次覺得抱歉,把骰盅遞給顧深:“要不還是你來吧。”
顧深含笑把下巴抵她腦袋上:“沒事兒,我喜歡你替我。”
他嗓子莫名有點兒沙。
小曖昧讓南夏內心一動。
她也就沒什么壓力,隨便喊。
然后就是單方面被吊打。
于錢突然喊起來:“臥槽,哥你喝多少杯了?”
華羽稍微算了下:“二十杯有了吧。”
南夏:“二十二杯。”
于錢莫名興奮:“讓他喝讓他喝,我他媽還沒見過他喝醉什么樣兒呢,也不知道到底多少酒量。”
南夏:“我也沒見過。”
她只見過他怎么裝醉的。
顧深眉梢一揚。
南夏開起了玩笑:“我會努力的。”
顧深:“……”
她接下來更是毫無求勝心,簡直是隨便喊點數,顧深又接連喝了數杯。
現場的氣氛反而越來越火熱。
都在看顧深到底喝多少能醉。
南夏連搖骰子都開始敷衍。
顧深按住她手腕,輕輕一晃,把骰盅壓在桌上。
華羽:“三十。”
顧深開口了:“四十五。”
兩個人是個篩子,一共也就六十點。
華羽咬牙:“五十。”
顧深:“開。”
四十九點。
顧深搖了五個六,太不是人了。
接下來平倬又接連喝了十杯。
他酒量不如顧深,直接把華羽手里的骰盅接了過來,開始跟顧深pk。
較量從兩個女人身上轉到兩個男人身上。
兩人互有勝負。
關鍵是,顧深還沒醉。
于錢看得手癢癢:“停了,停了,就你們兩個大男人玩有什么意思,一起來一起來。”
桌上一下子坐了八個人。
還有三個大學同學。
每人五個骰子,加起來最高兩百四十點,最低四十點。
第一圈,到了南夏這兒。
她下家是顧深,她覺得顧深今晚已經喝了不少,應該也算盡興了,刻意報了個挺低的數,一百點。
顧深明白她意思,也沒拱火,故意報了個一百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