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靖衛所制,每一個衛的兵卒正常情況下有五六千人。
    隨著衛所制瀕臨崩潰,缺少兵員和嚴重超編都變成了常態。
    西北十二衛聽宣不聽調,猖狂那么多年,基本上都是超編的。
    秦盛所說的六七萬兵馬只能算是保守估計。
    聽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這也是朝廷忌憚的原因所在。
    他們一旦聯手造反,西北也就脫離大靖而去了。
    對于趙安來說,都已經闖到這一步了,前方就是龍潭虎穴,他也會繼續闖。
    而且他滅了撒合里,活捉屯邪王,又推出三大舉措,勢必會讓十二衛帥的危機感飆升。
    但他們也都會看王淵怎么做。
    他闖不過王淵這一關,也就威脅不到他們。
    偏偏升為指揮同知的王淵像是神隱了一般。
    趙安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到他了。
    他取得如此大勝,他還是沒露面。
    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趙安告別秦盛后,便讓鐘玉加派人手繼續去查王淵。
    而后他又請呂勝代邀杜苞,準備兌現承諾,贈他五百匹戰馬。
    最終杜苞沒見到,呂勝卻是帶來了好消息。
    他滿臉笑容道:“杜衛帥說了,你活捉屯邪王,功彰蒙圖山,聲震韃靼,揚我國威,他又怎能要你的戰馬?只愿冠軍侯日后記得這份交情即可!”
    不要了?
    這位衛帥還真是與眾不同。
    殊不知這次因為長途奔襲,又用了火燒的戰術,趙安俘獲的戰馬沒到兩千匹。
    接下來他又要大幅擴充騎兵,本身是需要很多戰馬的。
    五百匹戰馬不用給了,肯定利于他擴兵啊!
    杜苞很有可能想到這一點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
    這份情誼,他肯定不會忘。
    看到呂三更也來了,像是見到了豺狼虎豹一般,縮著身體躲在呂勝身后,趙安笑了笑道:“呂大少爺,好久不見!”
    呂三更崩潰道:“原來……原來你跟我爹是一伙的,你們把我騙得好慘吶!”
    趙安連忙道:“那呂千戶有沒有告訴你,他詐死躺棺材也是我的主意?”
    “啊!”
    呂三更欲哭無淚地嚎叫了一聲,扭頭望向老爹,癱著苦瓜臉道:“爹,我才是您的親兒子吧?您怎能如此對我!”
    “混賬東西!”
    呂勝一把將他拽到面前,踹了十幾腳道:“別再沒大沒小了!你還當他是當初的雜役呢?人家都已經斬首愈百,馬上要被封為冠軍侯了!”
    “你知道冠軍侯是什么嗎?大靖所有侯爺中地位最為尊崇的那一個!自大靖開國以來,只有三個人得過此封!”
    “……”
    呂三更瞠目結舌地望著趙安,忽然覺得自己不如一死百了了!
    斗不過人家,被人家聯合親爹耍得那么慘也就罷了。
    人家現在可是一飛沖天了!
    官職什么的還是次要的,這爵位拿到手,在京城都可以橫著走。
    想他一個小小的紈绔,在自家地盤上都沒能橫成功。
    這差別猶如云泥。
    “兒啊,你也別灰心。”
    呂勝看出他很沮喪了,很是心疼道:“追隨英雄的腳步,你即便成不了英雄,當個狗熊也不錯!”
    “今后你就跟著他了,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讓你吃狗屎,你也要立馬去吃,明白嗎?”
    “爹!”
    呂三更難以置信道:“你這是把我賣給他了嗎?”
    呂勝皺眉道:“你難道沒發現自己連那些人間遺棄之物都不如?我賣你能賣幾個錢!”
    趙安看不下去了,糾正了一下道:“呂千戶,令郎不是垃圾,就是有點大智若愚而已。”
    “什么大智若愚?您老人家還是直接說我蠢、笨、傻吧!”
    身為年紀輕輕的準千戶,呂勝扛打擊的能力還是差了些。
  &n-->>bsp; 他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當真是聽者想打,聞者想笑。
    趙安和呂勝誰能沒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