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罕見嬌羞,笑得也有些靦腆。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初她是奉公主的命令,前往西北摸清二十衛帥的底細的。
    誰知出了內奸,行蹤暴露。
    她雖然率眾斬殺了那些刺客,但手下皆戰死,自己也受了重傷。
    要不是讓趙安給撿了去,她恐怕很難活命。
    也要慶幸那些刺客并非十二衛帥所派,而是一個王爺豢養的死士。
    不然她在西北很難待下去。
    起初他覺得趙安很傻,別人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逆來順受。
    后來才知道他是想殺韃子,為爹娘,還有趙家屯那些慘遭韃子屠戮的父老鄉親報仇。
    只是殺韃子談何容易?
    她本來并沒有抱什么期望。
    直到趙安連斬三敵首,又宰百戶,砍墩長,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夫君多么強大!
    最讓她震驚的是,夫君以一個雜役的身份,愣是靠著殺韃子,一步步登臨冠軍侯,而且是大靖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冠軍侯。
    然而,他還是沒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
    最近正在改良鹽堿地,安置流民,擴充兵馬,讓原本荒涼的西北數衛生機盎然。
    她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公主說得沒錯,這真是神仙夫君。
    隨便動動手,便可變廢為寶。
    隨便說說,便又是開蒙書,又是傳世詩詞,又是開創新儒學的。
    在她眼里,都已經不能用開天辟地來形容了。
    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對她又極好。
    自從離開西北后,她沒有哪一天不在想他。
    想他操練兵馬時的嚴苛,想他斬殺韃子時的勇猛,想他逗弄她時的風趣。
    不過,最想的還是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她好想扳回一城。
    上次真是太丟臉,太丟臉了。
    現在想想都兩腿直哆嗦呢……
    “你這是身在公主府,心在趙家屯啊!”
    蕭寧見她這般,打趣了一句,收起腰刀走進書房道:“本公主都有負罪之感了,拆散了你們這對鴛鴦。”
    周瑤連忙道:“殿下說笑了。自古忠義兩難全,我能在他身邊待那么久已經很滿足了。也是我自己擔心殿下的安危,主動返回的。屬下身居要職,殿下卻一直沒催,屬下又怎能不心存感激?”
    “我就是與你說笑的!”
    蕭寧坐在書桌前道:“每次談起趙安,你都會方寸大亂,看來趙安徹底俘獲美人心了。”
    “不過像他這種奇男子,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不動心?若不是本公主志在天下,恐怕要與你搶夫君嘍!”
    這話又讓周瑤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她知道公主一心想的都是江山社稷。
    但她能夠感覺得到,公主對趙安不同他人。
    他們明明還沒見過面,卻似乎都愿意相信彼此。
    可以說不是知己,勝似知己。
    而放眼天下間,能夠擁有公主這等紅顏知己的,恐怕只有自家夫君了。
    她也是一位奇女子呀!
    蕭寧拿著自己親自寫的“趙安語錄”,一再品讀道:“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他的腦海里怎么會裝著那么多振聾發聵之語?他分明是一員戰將啊,卻能以詩詞和儒學力壓整個大靖文壇,真是亙古未有之奇事。他這次也是幫了我大忙了,廖光一死,文臣無首,我也可放開手腳對付那些蠹蟲了!”
    周瑤莞爾一笑道:“殿下知道的,廖光曾盯上我的姐姐,這也是我急著把她送到西北的重要原因。如今看到他去見了閻王,還是以這種方式,當真解恨!”
    “這個老匹夫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早就該死了!”
    蕭寧拿出幾張宣紙道:“我準備寫信催一催趙安所說的三本開蒙之書,一旦成書,若是無可挑剔,我會勸陛下將它們推向整個大靖,你看如何?”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
    周瑤拱手道:“但憑殿下做主。”
    “這還不得你在旁邊看著,別回頭說我偷偷跟你家夫君飛書傳情。”
    “殿下就別打趣人家了。”
 &-->>nbsp;  “哈哈哈,難得你這般,我也是沒忍住。順便再問問國事吧,看看咱們的冠軍侯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