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城下之盟無疑讓靖國人心痛欲裂。
    老皇帝向韃靼可汗俯首稱臣,割讓燕云十六州,并要向韃靼歲貢。
    大靖自開國以來,從來沒有這么恥辱過。
    冒衍王的鐵浮屠和拐子馬也是一戰成名,讓靖國人談之色變。
    刁莽可是恨透了韃子。
    只要打韃子,向來都是身先士卒。
    不過,看到鐵浮屠后,他的反應也很大。
    而連他都這樣,更別說其他人了。
    眼見鐵浮屠逼到中軍數十丈處,并沒有急著進攻,而負責包抄的拐子馬也是后撤百丈,擺出兩下夾攻之勢后,封洪、杜苞、呂勝等人立馬趕到中軍。
    封洪的嘴角抽個不停道:“侯爺,你和王同知是想到韃子可能替換兵馬,但肯定沒想到來的是冒衍王的鐵浮屠和拐子馬吧?”
    “他們可是號稱‘韃靼最強戰力’,五年前大靖的恥辱,就是拜他們所賜!咱們趕緊想辦法退兵,減少傷亡吧,這一仗沒法打,也打不贏!”
    杜苞也是心亂如麻:“冒衍王怎么派兵來了?還是他麾下最能打的精銳,這是要咱們的命啊!”
    王淵苦笑道:“還不是因為咱們侯爺打到了蒙圖山,活捉了屯邪王?據我所知,韃靼八王中,冒衍王和屯邪王關系甚篤!”
    “屯邪王遭此奇恥大辱,他派兵為屯邪王報仇,也是理所當然。只是直接派來了鐵浮屠和拐子馬,還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趙安趁機道:“依你之見,咱們該不該退兵?”
    王淵聳了聳肩:“鐵浮屠既出,寸草不生!現在即便咱們想退,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
    “你這說的都是廢話!”
    呂勝不滿道:“而且我怎么感覺你并不是很慌亂呢?不如以你為先鋒,去為我大靖一雪前恥,收回塞北十六州如何?”
    “都這個時候了,你特娘的還要污蔑我?”
    王淵大怒道:“我不是不慌,而是如果連咱們都徹底慌了,只會死更多人!”
    “別吵了!”
    封洪扭頭就走:“我這就率兵離開,要打你們打,我可不會打這種毫無勝算的仗!”
    “封參將。”
    趙安吐字如錐道:“你是想讓我們給你殿后嗎?”
    “……”
    封洪勒住戰馬,欲哭無淚道:“趙安,你到底想如何?我等信你,才會隨你一同出戰!現在形勢危急,你也該拿出應有的決斷來!”
    這次參戰的各路兵馬中,趙家軍的戰力是最強的。
    趙安又是主帥。
    無論怎么看,都應該由他帶著趙家軍殿后才是。
    “趙安何在!”
    就在這時,鐵浮屠齊聲大吼了起來。
    吼聲震天,似乎還伴著殘暴的殺氣,讓人更加懼怕。
    一個身穿柳葉甲的戰將從他們之中策馬而出。
    他不像其他韃靼勇士那樣生得五大三粗,相反,好像比皮包骨范德輝都瘦。
    很難想象鐵浮屠和拐子馬是由這樣一個人統率。
    王淵皺了皺眉頭道:“此人應該就是冒衍王帳下三大猛將之一的花古思。傳聞他骨瘦如柴卻力大無窮,善使腰刀,韃靼無人能出其右。”
    “而且冒衍王的牙兵由他執掌,難道這些還并非普通的鐵浮屠和拐子馬,而是冒衍王的牙兵?”
    牙兵,也就是親兵或衛兵的意思。
    封洪聽得險些從馬上一頭栽下來。
    冒衍王的親兵?
    這已經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了。
    也不是逃不逃的問題了。
    他還能不能活命?
    冒衍王發什么神經!
    殺雞焉用宰牛刀?
    對付他們,用得著把親兵都給派來嗎?
    那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韃子。
    結果遇到的卻是這種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