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勝搖頭晃腦道:“拓延部那可是數代經略,累世財富,這些年又不知道從大靖劫掠了多少!”
    “說實話,我都覺得少了,甚至懷疑狡兔三窟,他們還有許多金銀珠寶藏在其他地方!”
    杜苞放聲大笑道:“這次洗劫拓延部,咱們可-->>不止是過個肥年了,而是突然之間腰纏萬貫了!其實最痛快的還是將他們的戰馬洗劫一空!”
    “他們那都是苦心喂養的良駒啊,咱們給搶來后,可以一起擴充騎兵,今后再打韃子,會更游刃有余。”
    王淵一個鐵公雞,似乎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
    他晃著酒杯,意味深長道:“侯爺,你那專克鐵浮屠的麻扎刀,怎么看都不像是臨時起意造出來的,難不成你早就知道北方的這路韃子是冒衍王的牙兵?”
    “你這是什么意思!”
    刁莽頓時不干了:“這酒喝得好好的,別讓老子罵你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讓人鍛造長斧和麻扎刀等兵器,是為了和腰刀配合,讓趙家軍的戰法變幻莫測,這次不過湊巧罷了!”
    王淵微微一笑道:“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并沒有別的意思。”
    趙安抿了一口酒,覷了王淵好幾眼。
    其實麻扎刀又叫“鉤鐮槍”。
    這種帶鉤長槍的始祖就是戟。
    《水滸傳》中的“金槍手”徐寧,用的就是這種兵器。
    他是東京禁軍金槍班教頭,常隨侍御駕,家傳金槍法、鉤鐮槍法,獨步天下。
    誠如刁莽所說,趙安打造這種兵器主要是和兀斧大戰后,體會到巨斧的威力。
    而現如今大靖邊軍使用的兵器又很單一。
    所以就想著通過增加兵器的種類,來使戰法多變。
    像鉤鐮槍這種既能勾馬腿,也能殺人的兵器,對付普通的韃子騎兵也是得心應手。
    趙安沒有不用的道理。
    非要說和鐵浮屠有關,那也是在打造前想起岳飛曾經用這兵器,大破金兀術的鐵浮屠。
    恰逢韃子中也有一個善使鐵浮屠的王爺。
    他就想著將來是不是有機會再現岳飛大破鐵浮屠的壯舉。
    不用懷疑,他也是萬萬沒想到冒衍王這么快就攪合進來了,還直接派來了牙兵,也就是麾下最強的鐵浮屠和拐子馬……
    如果他早發現他們偷梁換柱了,那最先大戰鐵浮屠的就不會只是八百壯士了,肯定會更多!
    王淵那么精明,不會看不出來。
    這個時候還非要這么問,居心叵測。
    他靈機一動,看向封洪道:“封參將,你也有此疑問嗎?”
    封洪已經喝得有幾分醉了,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道:“這不是脫衣服放屁嗎?我都懶得一駁!不要被這種一毛不拔的人影響了心情,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王淵看起來有些尷尬,不過也沒惱怒,而是捋須大笑道:“王某真的只是好奇一問。我也不想掃興,只是拓延部面目全非,那托托帖木兒必不會善罷甘休,不知侯爺打算如何應對?”
    “別告訴他!”
    不僅封洪和刁莽,杜苞和呂勝也是很不滿。
    這只雞今天咋回事?
    有毛病吧!
    放著好好的酒不喝,非要扯這些?
    趙安還是沒對他多說什么,而是站起身道:“諸位,此番能夠大敗韃子,我想敬一個人。你們若有意,可隨我一同敬之!”
    說著,他遙望東南,抱拳行禮,然后倒下一杯酒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當年你做到了,我沒有丟臉,也做到了!還望公暢飲此杯!”
    刁莽、杜苞、封洪等人皆是照做。
    不過都被震撼到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杜苞目瞪口呆道:“侯爺,你可真是出口成章呀,這是對聯吧?但凡心有熱血之人,誰聽了能不動容?敢問你這敬的是誰?”
    趙安豪情萬丈道:“敬古往今來所有抵擋蠻夷,護我中原的英烈們,也敬我自己!”
    “說得好!”
    封洪先前還說王淵吃錯藥了,現在他也跟吃錯藥了一樣大吼道:“我也敬自己一杯!”
    杜苞無情揭穿道:“你是那個佞臣吧?”
    “……”
    “哈哈哈!”
    眼見封洪的臉都焦了,趙安、刁莽、王淵等人都是笑得前合后仰。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場殘酷的變故已經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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