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正豐和小阿歲的角度,便見符晚枝順著小阿歲的話,忽然飄到劉蓮身后,正沖著對方后脖頸吹氣。
南正豐眼底的冷肅在見到妻子這小動作后稍稍消融,轉而帶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
晚枝,還是那么調皮。
周圍賓客只當阿歲一個小孩童無忌,只有老二南景赫看向小外甥女,面上若有所思。
周圍因著小阿歲的話議論紛紛,人群中,便聽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附和,
“這個說法我也聽說過,就是不說那些神神鬼鬼的,你身為長輩,這樣在晚輩面前提起對方家里的已故逝者,也屬實欠缺了一些教養。”
小阿歲聞扭頭,就見賓客中,谷秋華和谷芊華兩姐妹站在一側,見她看來,頓時朝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劉蓮是南家的親戚,又是長輩,在座除了南正豐都不好當面斥責對方。
但谷秋華這么說卻沒關系。
對面是南梔之的長輩,又不是她的長輩。
誰也沒想到谷家的大小姐會當眾表態,但有她這一帶頭,賓客里也開始附和著譴責劉蓮的做法。
退一萬步說,人家剛剛離異帶娃回娘家你就惦記著給人重新介紹二婚對象。
換做稍微有體面的人家都干不出這種事。
至于南家另外幾兄弟,在聽南梔之說到對方提起已故的母親時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南景霆更是懊惱先前那杯酒潑得少了。
當時就該讓對方重手點,讓對方直接回去!
南正豐剛才礙于妻子的話只有自己能聽到沒有發作,此時也冷聲開口,
“梔之的母親雖然不在了,但我這個父親還在,她的事,還輪不到外人幫她做主。”
南景延作為大哥也站了出來,道,
“我們南家的千金,不管是離異還是再婚,都有父親和我們幾個哥哥為她做主,就不牢您費心了。”
南景赫依舊是簡意賅,只道,
“多事。”
南景嵐則道,
“您這幅樣子繼續待著也不方便,我已經通知了司機在外面等著,這就送三位回去吧。”
他說得客氣,但話里的逐客意味十分明顯。
而且還不是單單逐劉蓮一個人,而是她一家三口。
南景霆和南景梣更是直接伸手,同時出聲,
“請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蓮一家子哪里還有臉繼續待著,劉蓮丈夫和兒子紛紛一左一右拉扯著對方匆匆往外走去。
小阿歲耳朵靈,直到三人走到門口,她還能聽到那兩父子話里話外埋怨劉蓮的話。
小阿歲滿意了,扭頭,卻冷不丁注意到一邊二舅舅那略帶著些深意的目光。
只是在她看過去時,對方又很快移開目光。
小阿歲眨眨眼,覺得這個不怎么愛說話的二舅舅也怪怪的。
而另一邊。
劉蓮三人匆匆出了大門,正下樓梯,忽然身后裙子像是被什么絆了一下,只聽一道布料撕扯聲,劉蓮身后的裙擺撕了個口子,連帶著整個人也重心不穩差點往前栽去。
要不是旁邊兩父子及時扶住,她說不定真要摔下去。
雖然只有兩三級臺階,但真的摔下去也難看。
她有些惱怒地扭頭,就見身后臺階上方,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白發小少年。
小少年一身定制小西裝,氣質冷郁而高貴,對上劉蓮瞪過來的視線,只平靜回望,
“抱歉,沒留意。”
他說得輕描淡寫,所謂道歉更是毫不走心。
換做之前,劉蓮肯定要發作一場,但……剛剛才被南家人趕出來,后面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攀著南家,這會兒他們家實在是不能再得罪人了。
這小少年雖然殘疾,但不管衣著還是氣質顯然都不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
他們不認識對方,便也不敢輕易得罪,只能吃了這個悶虧,說了一聲沒關系就匆匆走了。
司北桉冷眼瞧著三人的背影,精致好看的小臉沒有太多表情,操縱著輪椅,就要往他住的房間那一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