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一流剛走近病床，就見喬念眼睫顫了顫。她臉色白得像蒙了層薄瓷，唇瓣沒半點血色，唯有眼角鋒銳，在晨光里透著點弱氣的鮮活。

“體溫降了03度。”他聲音平穩得像讀醫囑，指腹點了點病歷夾上的記錄，“但心率還偏快，有沒有哪里疼？”

喬念眼睫沒顫，只是緩緩掀開眼，臉色白得像浸了雪的瓷，唇瓣抿成條沒血色的直線，她沒答“疼不疼”，反而抬了抬手腕。

她細得能看清青色血管，手背上的針管晃了晃，語氣沒半點起伏：“沒死，還能挺得住。”

“你真是……”這種吊兒郎當的脾氣，也就她受了重傷還能不當回事兒，仲一流沒壓住火氣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死了。”

喬念望過去，大有不知道的意思。

仲一流按捺不住，“你右腰腹中了槍，對方用的散彈就算了，左手臂被人洞穿，右手掌也被利器刺穿。身上還有多處軟骨挫傷，還扭傷了腳跟腱…你當自己是超人嗎！”

“超人要內褲外穿。”喬念下之意，她可沒那個本事

仲一流沉下臉，“你還有心情笑！”

喬念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正色道：“賽嵐……”

仲一流拆輸液袋的動作帶著點氣，包裝袋撕拉響得刺耳。他捏著喬念細得硌手的手腕，棉簽蘸著碘伏在留置針旁轉了圈，語氣沉得像要結冰：“先抬眼看看你這手，再動一下，針頭穿進血管里有你疼的。”

喬念沒看手，眼尾桀驁在蒼白臉上晃了晃，語氣沒起伏：“我昏迷的這幾天外面怎么樣了。”

“你先顧好你這半條命！”仲一流沒忍住彈了下她手背，見她眉都沒皺，又無奈松了勁，把輸液管里的氣泡排干凈，“外面各處好著呢，輪不到你這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操心。”

他剛把調節器調到合適速度，就聽喬念又問：“第六洲沒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