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那輛黑色跑車還停在宿舍外頭,就是不見人影。
路無坷站在宿舍門口,四下張望,就聽一道聲音從斜后方傳來:“九分鐘。”
她轉過頭去看。
沈屹西插兜靠在宿舍鐵門旁的一棵樹上:“再過一分鐘我就上去了。”sm.Ъiqiku.Πet
路無坷看著他。
沈屹西右眼眉骨上的血已經結痂,小小的傷口。
男生身上帶點兒傷無傷大雅,反倒身上那股放縱不羈的勁兒更有張力了。
他撩著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穿這樣下來?”
吊帶睡裙,跟上次在她房間看到的那件白色不同,是黑色的。
腳下還踩著一雙室內鞋。
雖然肩頭搭了件外套,什么都瞧不著,卻讓人更浮想聯翩了。
“不可以嗎?”
像在說只有他腦子里一堆不正經廢料。
聽了她這話后,沈屹西微瞇起眸瞧她。
路無坷對上他略帶探究的眼神。
有時候他們兩個之間的氣場是暗流涌動的。
硬碰硬,不擦出點兒什么都不可能。
半晌沈屹西瞥了眼她唇角沾的那點兒牛奶沫,哼笑了聲:“可以,怎么不可以。”
那種感覺又上來了,像利刺挑開凝滯的空氣。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沈屹西率先打破了這種氛圍,遞給了她手里拎著的東西。
一袋清淡白粥小菜,還有另一袋裝得滿滿當當的零食。
這少爺跟搬了個超市過來似的。
路無坷沒接:“買這么多做什么,我胃沒那么大。”
“留著以后慢慢吃不行?”沈屹西把袋子遞到她面前。
送出來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他這是明擺著他有的是辦法讓她拿上樓。
路無坷沒接。
“真不接?”沈屹西從上至下睨著她。
路無坷對著他視線:“不要。”
空氣都靜了。
沈屹西眸色瞧不出什么情緒,風平浪靜,跟早上那種沉靜的狀態有些類似。
路無坷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想回樓上,腰間忽然被一股蠻力兜住。
轉眼天旋地轉,沈屹西摟著她的腰轉身把她壓在了樹上。
裝滿了零食的袋子啪嗒掉在帶泥的土上,嘩啦跳了一地。
路無坷沒有驚詫也沒有失態,手抓在了他手臂上。
她的身前緊緊貼他的身子。
有力的,烙鐵似的硬。
女生的腰盈盈一握,男生掌心寬大,指節骨感。
他的力氣幾乎要將她腰擰斷。
好疼。
可路無坷眉都沒皺一個,視線往上看著他。
沈屹西眼皮耷拉著,這個角度看眼角是吊著的,倨傲又不好惹。
他目光從垂著的眼皮下漏出,和她絲毫不肯放軟一分的眼睛對視。
身后的樹硌得她后背生疼,有女生結伴從宿舍門口出來,揚聲笑語經過他們身后。
她們往那邊走了。
沈屹西眼都沒抬一個,薄唇一掀一合。
“路無坷,你擺脫不了我。”
路無坷問:“憑什么?”
沈屹西逼近她,鼻尖幾乎碰上她的。
男生的嗓音從胸腔里輕震而出,語調慢條斯理的。
卻跟凌遲著獵物般穩操勝券。
他說:“就憑你是我想要的。”
路無坷心里一動。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路無坷覺得沈屹西這番話想跟她說很久了。
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更早前。
這一次,她成功激到他了。
她罩在肩上的外套掉了半邊。ъiqiku.
白皙清瘦的肩膀露了大半邊,吊帶松松地掛在上頭。
沈屹西熱息順著她的唇游走,來到了她的唇角。
路無坷沒躲。
宿舍里的人聲清晰地傳過來,又恍若隔世。
唇角忽然被男生粗糲的指腹狠狠揩了下,那點奶沫被擦掉了。
她聽見他輕笑了一聲:“下次把嘴擦好了再下來。”
路無坷掐在他手臂上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他說完松開了她。
這是第一次沈屹西沒有放過她。
帶著強大的氣場掌控的,壓制性的。
口袋里手機來了電話,沈屹西掏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后接聽。
應該有人找他什么事,他邊接電話邊往自己車那邊走:“行,我過去。”
沈屹西掛了電話后發車離開,經過女生宿舍門口的時候掃了眼樹下。
路無坷早沒影了。
樹下那袋零食散了一地,她沒拿。
沈屹西笑哼了聲,油門一踩躥出了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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