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陽谷縣出發去往孟州之路,須得沿著官道向西南走,經過那獨龍山前的獨龍崗。
西門慶打定了去東京的主意后,把家中之事托付給欒廷玉等人,帶著焦挺、湯隆、喬鄆哥與幾位家仆,一齊騎馬離開西門堡,向獨龍崗方向行去。
此時時值早春季節,沿途林木蔥籠,景色怡人。西門慶一行人心情愉悅地穿過了香林洼,越過了祝家店,終于到達了獨龍崗。
來到獨龍崗之后,這一次西門慶先去了位于東面的李家莊,登門拜訪那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筆趣庫
“撲天雕”李應見到陽谷縣的西門慶大官人親來拜訪他,心中大喜。
這李應李大官人家財萬貫,是個真正的土豪。他一輩子不缺吃不缺穿,洗漱都是幾個侍女一起服侍,端的是個大官人。
李應獨缺的,是江湖好漢對他的交口稱贊。他最想的,是綠林豪杰都讓他幾分人情。蓋因“撲天雕”李應這人,平生最好面子。
西門慶現在是陽谷縣炙手可熱的人物,到了獨龍崗后,第一個拜訪的卻是他李大官人,這可是給了他李大官人一個不小的面子,是以李應非常受用,直感覺渾身都舒坦。
李應分付杜興在莊里大擺酒宴,熱情地招待了西門慶一行人。
第二日,西門慶向李應辭行時,李應還送了不少盤纏給西門慶。西門慶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統統笑納了。誰讓這李應大官人最喜歡花錢買面子呢?
離開了李家莊,西門慶又去了祝家莊。
自打扈三娘看上西門慶之后,就沒有再到祝家莊來尋祝氏三兄弟的不是了。祝氏三兄弟終于可以在自己的莊子里橫著走路了,三人臉上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見到西門慶,祝氏三兄弟倒頭就拜,圍著西門慶表述衷心。
西門慶入莊見過祝朝奉后,與這三兄弟連吃了兩頓酒,好不盡興。
入夜之后,吃酒吃得醉了的祝虎又顯露了本性,舉著酒杯問西門慶可敢去村頭王寡婦家偷*情。
西門慶聞,色眼圓睜,口中說道:“我如何……”
突然,扈三娘浮現在西門慶眼前,朝著西門慶亮出肌肉冷笑兩聲,打斷了西門慶后面的豪壯語。
“我如何……不勝酒力?祝家兄弟,你家這酒端的是好!哥哥我、我實是醉了。那王、王寡婦那里,就罷、罷了吧!”西門慶醉熏熏地婉拒了祝虎的提議。
祝虎見西門慶真的不愿去,只能閉口不提此事,今夜就此罷休。
幾人又吃了一會兒酒,西門慶就借口酒醉,回屋休憩了。
祝龍、祝虎也搖搖晃晃地回了自己屋里。惟有那祝彪趴在桌子上,待到眾人走后,忽地雙眼放光,立起身來。
祝彪今日的酒吃得不多,并未酒醉。他精神奕奕地出了祝府,舉著火把騎上馬,不一會兒就連夜出了祝家莊。
過不多時,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打破了深夜的沉寂。三郎祝彪策馬來到了村頭王寡婦的院子外。
祝彪騎在馬上朝院子里看,只見那王寡婦的屋里依然亮著一盞燈,似乎與往日一樣,在召喚某個夜歸人。
祝彪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就飛身摔蹬下馬,來到院門前,舉手就欲拍門。
“是你!你一個人來的?”院門后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三娘?是你在門內嗎?是我!我是祝彪!”祝彪被那突然出現的聲音驚了一下,急忙答道。
院門一下子被人拉開了,只見院內站著一個腰挎雙刀,威風凜凜的女子,可不正是那“一丈青”扈三娘!
“祝彪,怎地是你一人來了?那西門慶官人今夜為何沒有來此地偷*人?”扈三娘叉腰對祝彪逼問道。
“三娘,實不相瞞,今夜我那二兄曾經試圖去誘惑西門哥哥,讓他來這村頭王氏家里偷、偷*情。
可是西門哥哥當場就拒絕了,未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