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不一定知道磷粉有什么用,但是封謹卻是知道的,年少時他曾看過某個雜耍藝人表演,因為好奇便叫了雜耍藝人問清楚,才知道哪些飄飄悠悠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些嚇人的“鬼火”是磷粉的原因。
“皇上,殿中省有小太監祖上是雜耍藝人,倒是解釋了晚上那奇怪的火是什么緣由,原來正是與那宮女身上的磷粉有關,”高德忠見皇上面色沒有好奇之意,便知皇上恐怕是知道原因的,又補充道,“奴才在宮里這么些年,竟是不知磷粉有這等作用,實在是孤陋寡聞了。”
“別說是你,便是朕也是偶然得知磷粉還有這種作用,”封謹心情略好,“你不知道也是常理,只怕宮里很少有人知道這種事情。”
“皇上博學多才,奴才等自不及萬一。”高德忠疑惑道,“那人明知那里是皇上去熙和宮的必經之路,還弄出那么詭異的一幕,不知是何等心思。”筆趣庫
“只怕就因為那里是朕去熙和宮的必經之路,才有人弄出這一著,”封謹淡淡的開口,“既然宮女身份以及詭異藍火的緣由弄清了,這事兒就讓皇后查查,宮女弄出這種事情,實在讓人心里不快。”
“是,奴才這就去景央宮傳皇上旨意。”高德忠見皇上對此事不喜,也就不敢多說,忙輕聲退了下去。
要說這皇后運氣近來也真不好,后宮接二連三的出事,偏偏她又不能弄清楚原因,如今皇上又厭棄趙家,只怕日后這個后位坐得更加艱難了。
皇后才接了皇上要封口的旨意,這會兒又接到皇上要她嚴查的旨意,心頭多少有些不快。這昭賢容的事兒還真不少,三天兩頭弄出些事情來,她一個皇后竟弄得更刑部尚書似的,偏偏皇上還要護著其名聲,她就算想要借著這個由頭做出什么來也要顧慮再三。
“娘娘,這事該怎么辦?”和玉皺著眉,“前些日子昭賢容小產的事情剛剛消停,這事兒怎么又……要不奴婢去叫賢貴妃娘娘來一起商議。”
“你真當江映雪現在還會一心一意給本宮辦事?”皇后冷笑,“如今她位居貴妃,面下又養著大皇子,只在本宮之下,豈會不生出別的心思。”
“賢貴妃娘娘與娘娘您一直交好,應該不會……”和玉說得有些猶豫。
“這個后宮可沒有什么姐妹之情,”皇后整了整表情,面色平靜的叫來心腹太監宮女,把某些事情吩咐了下去。
珠繡亭中,莊絡胭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又看著同座的幾人,把手中的湯婆子樓得緊了一點。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陪同徐昭容體會雪中煮茶品茶樂趣,也不想與不熟悉的寧妃、賢貴妃暢聊女人生活,她現在只想回宮窩在被窩里享受腐敗的生活。
下雪天最美好的事情不是應該躺在暖呼呼被窩里享受溫暖么,為什么她要坐在不能四面擋風的亭子里,即便有熱茶,點心,炭爐,她還是覺得各種難受啊。
她怎么就腿賤的選了這么一條路走,叫你腿賤,叫你碰到別的妃嬪!
“在此處喝茶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賢貴妃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本宮好些日子不曾好好看看宮里的景致了。”
“賢貴妃娘娘、寧妃娘娘要協理后宮,自然要十分繁忙,”徐昭容道,“嬪妾不會理這些事務,但是想想便覺得這些事情麻煩無比。”
“皇后才是真正繁忙,我們不過從旁協理,白白擔了個名頭罷了,”賢貴妃放下茶杯,“如今后宮又出了不少事,只怕皇后娘娘又要好些日子不能好好休息了。”
莊絡胭看了眼三人,不知道賢貴妃說這話是什么用意。賢貴妃是皇后的人,后宮諸人心里都明白,不過這時時掛在嘴上,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假了。
寧妃點頭道:“賢貴妃這話是正理。”
自從莊絡胭小產后,皇后的權利被分割,徐昭容這會兒故意提起這茬,除了有討好賢寧二妃外,也有讓莊絡胭下不來臺的意思。
莊絡胭不是傻子,只是不明白這徐昭容怎么就恨上自己了,難不成是自己太俗氣了,與她清新憂郁的氣質犯沖?
“昭賢容一直不說話,可是有心事?”賢貴妃待莊絡胭的態度十分的友好,無論是何原因,至少面上從不落莊絡胭的面子。
“娘娘慧眼如炬,”莊絡胭勉強一笑,“近來總是睡不太好,有時候似乎聽到孩子哭聲,這般渾渾噩噩在娘娘面前失儀了。”
“唉,哪有什么失儀不失儀,”賢貴妃親手為莊絡胭杯中添了熱茶,“你身子還未好,本宮只憂心你休息不好對身子無益,你如今風華正茂圣寵正眷,有什么想不開的。”
莊絡胭面上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謝娘娘之,嬪妾無用,累娘娘擔心了。”
“賢容娘娘心思這般重,確實傷身。”徐昭容笑看莊絡胭,“有些事情多想是無益的。”
莊絡胭回看徐昭容,“徐昭容這話有理,有些事情不僅多想無益,就連多做也是無益的。”筆趣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