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城里高人多,一般的臟東西在作惡后也不敢逗留,是以還未出現過夸張的連環命案。
飯后眾人抓緊時間,朝城東的方向去。這座鬼宅在天機城十分出名,隨便問兩個路人便能尋到。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站在荒蕪的宅院外,門沒有關,朱紅色的大門遍布灰塵,看著顏色很臟。
剛踏入門檻反應最大的是白狐,毛都要炸起來,采陽補陰的事情蘇媚沒少做過,但這地方陰氣簡直重的不正常,代表著里面有更厲害的存在。
妖鬼彼此吞噬壯大自己是常態,蘇媚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被活吞的畫面。
宅子里的樹木長期未經過修剪,張牙舞爪地生長著,影子印在地上,莫名有些駭人。雖然知道可能起不到多大作用,來之前李驪還是從王家帶出一卷線,尾端系在門外的大樹上,剩下的一頭自己纏在手上。
紀珩拿出玉佩,明是受書生所托來到這里。
然而四周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李驪恨得咬牙切齒:“那書生騙了我們。”sm.Ъiqiku.Πet
“未必。”衛駿分析:“玉佩肯定有作用。”
書生死前的話怕是半真半假,玉佩應該能請大師出手,前提是他們要先見到人。
過去好幾分鐘,連主屋都未走到。
“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衛駿掃了眼周圍,停下腳步。
“鬼打墻么?”李驪喃喃念叨一句,下意識扯了下手中的線,不過是輕輕一拉,線突然從半空中甩了過來。
一個黑影呈拋物線的形狀自上而下墜落,在瞳仁里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是一根骨頭,上面纏著數條色彩斑斕的長蛇。
花蛇糾纏在一起蠕動,連同骨頭一道摔在眾人面前,其中一條搭在李驪的脖子上,滑膩膩的觸感傳來,李驪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叫了一聲。
紀珩眼疾手快,抓住蛇的七寸往遠處一甩。
大部分蛇從半空中摔下來,一時還未緩過勁,一旦那根骨頭上的花蛇四散開,才是麻煩的開始。
紀珩目光一動,拎著白狐:“帶路。”
李驪從驚嚇中回過神,一拍手道:“對啊!鬼打墻對妖物不一定有用。”
蘇媚恨不得他們全死在里面,表面順從,實在想盡辦法繞路。走了大半圈,花蛇還在周圍,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紀珩停下腳步,忽然看向蘇爾:“計時。”
“嗯?”
紀珩:“數到一百和我說一聲,那時如果還在這里打轉……”陰沉沉的視線鎖定白狐,冷笑背后的深意不而喻。
蘇媚識相暫時收斂住小心思。
蘇爾才數到六十,面前的景象終于一換,抬眼望去是條干凈的長廊,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正坐在石桌上煮茶。視線隨便一掃來人,便搖頭說:“救不了。”
紀珩看著他,突然取出書生的玉佩,老者的神情方才有了些變化。
此時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幽香。
一位玩家忍不住說:“這茶好香”
白狐發抖:“那不是茶。”
她擅長制造幻覺,自然也能窺破,那老者煮的分明是尸液。蘇媚毫不懷疑對方是想把他們一鍋端了,包括自己。
眼下老者帶來的危機感更強,蘇媚毫不猶豫選擇把尸液的事情告知。眾人的面色微變,或多或少往后移了一小步。
老者視若無睹,慢悠悠喝了口‘茶’,一臉愜意問:“誰要先來?”
第一個出去的往往等同于送人頭。
無人應聲,蘇爾輕聲提議:“不如我們先讓這只白狐去探個路?”
蘇媚:“……畜生!”
有了這句話,蘇爾把她送出去的信念更加堅定。
紀珩卻搖頭,說了一句勉強叫蘇媚心安的話:“不妥。”
白狐在他們手中好過在老者手中,不然容易徒增變數。
老者見他們互相推拒,面上的笑容透露出一絲詭異:“不改命會死,改命不過只需付出一點點代價。”
僵耗著不是辦法,衛駿準備走上前,橫豎留給他的時間也只剩一日,蘇爾卻在這時主動道:“我來吧。”
說罷走到老者對面坐下。
老者晃動了一下杯子里的尸液,枯瘦的手指在桌上來回輕輕敲打著,半晌面色不虞:“這是什么爛命?”
蘇爾:“能改么?”
老者冷冷道:“人要學會認命。”
他這么說,蘇爾反而放下心,就怕對方說能改,后讓自己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老者似乎也頗為不滿這個結果:“可有其他什么想算的?”
蘇爾想了想:“前途。”
老者把杯子推過去:“寫個字。”
蘇爾忍著惡心蘸了下尸液,潦草寫下自己的姓氏。
老者瞄了一眼給出結論:“半只腳已踏入阿毗地獄,越往前走,越是劫難。”
蘇爾:“如何才能擺脫怪圈?”
話一問出,不少玩家聽得也很是緊張,雙方的對話似乎影射著逃脫游戲的其他辦法。
老者這次并未立刻給出答案,每掐指一算,便要飲一口尸液,整整一壺尸液都被飲盡,才深深看了蘇爾一眼,緩緩給出八字告誡:“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這一剎那,四下皆靜。
針落可聞的沉默中,衛駿最先開口:“他的初心是什么?”m.biqikμ.nět
有關蘇爾冥婚,發表對游戲尺度的‘高見’,以及意想不到的操作瞬間在眾人腦海中涌現。
宋佳月遲疑:“騷?”
李驪抿了抿唇:“浪?”
白狐忍著傷痛,咬牙切齒篤定道:“賤!”.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