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鶴童的「映星盤」碎片邊緣在觸須頭顱上擦出一串火星,青銅表面浮現出博遠爺親手篆刻的「北斗鎮魔符」。
    那頭顱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尖嘯,眼瞳里的記憶碎片突然如潮水倒灌。
    他看見自己穿著儒修青衫站在虹橋中央,腳下是東西方符文交織的陣法,而橋對岸的“神裔儒修”們胸口正閃爍著《周易》卦象與瓦爾基里戰紋的混合光芒。
    這個畫面與武少虞記憶里的實驗日志重疊,讓他后頸發麻。
    至極不僅要制造活體鑰匙,更要將東方異人修煉體系徹底拆解,與北歐神格重構。
    “保護儒修前輩!”唐鶴童甩脫幻覺,「映星盤」碎片劃出弧線掃飛三根觸須。
    隨行的「天河軍」特種小隊已架起轉管機槍,穿甲彈在金屬觸須上濺出藍火花,卻只能延緩其攻勢。
    儒修老者陳硯農站在實驗室中央,九卷竹簡懸浮周身,每一片破碎的典籍虛影都在吞噬靠近的漆黑咒文:“這些偽文氣依附在機械軀體上,斬其靈樞!”
    他袖口甩出《春秋》古卷竹簡,赤紅色筆鋒如刀,將最近的標本攔腰斬斷,斷口處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混著符文的汞銀色液體。
    「波斯波利斯」地底深處,數百具標本同時掙脫鎖鏈。
    它們的脊椎骨已被改造成金屬支架,胸腔內跳動著鑲嵌咒文的核心,每一次呼吸都能帶起地脈震動。
    唐鶴童突然注意到標本后頸處的條形碼,編號從“chn-001”到“chn-999”,全是漢字拼音縮寫。
    “都是華夏異人!”他咬牙切齒,這些很可能是「至極」這些年在邊境綁架的散修,此刻正被改造成半人半機械的怪物。
    格陵蘭島冰原下,南宮望月的古劍已崩裂三道缺口。
    他望著倒在血泊中的蒼髯僧法旬,僧人胸口的缽盂裂痕里滲出金血,在冰面上畫出佛經殘頁:“老和尚!”
    “別管我,去毀虹橋核心!”
    法旬的聲音突然平靜,雙手結出涅盤印,渾身筋骨發出爆豆般的脆響。
    他在燃燒精魄!
    峨眉爆炁秘法「舍身燃燈」發動,方圓百米內的冰棱瞬間汽化,露出冰層里嵌著的虹橋核心。
    這個核心就是一塊懸浮的菱形水晶,表面流動著北歐古文字與甲骨文的混合紋路。
    南宮望月紅著眼沖過去,古劍正要劈下,頭頂突然降下雷霆。
    十二道身影從虹光中踏來,為首者背后展開六片金屬羽翼,胸口烙印著《尚書》篆文與雷神之錘妙爾尼爾的盧恩文。
    “昆侖劍修?”那身影開口竟是漢語,聲音像冰川崩塌,“我們的基因庫里正缺東方劍修的血脈。”
    羽翼震動間,空氣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音波刃,南宮望月本能橫劍格擋,卻覺虎口一熱,古劍竟被生生震飛。
    西亞戰場,唐鶴童的羅盤突然指向實驗室穹頂。
    他抬頭看見七具巨型機械傀儡破頂而入,每具傀儡胸口都鑲嵌著完整的虹橋殘片,表面流轉的七彩光芒中,竟夾雜著《大學》“修身齊家”的篆刻金光。
    “他們用正統儒修的文氣驅動傀儡!”陳硯農的竹簡出現裂痕,老者噴出一口鮮血,“是是龍虎山送來的本命玉簡!”
    唐鶴童猛然想起,三天前國內儒修分批前往格陵蘭島時,確實有幾位「龍虎山」高功攜帶了本命玉簡。
    傀儡手臂展開,露出炮口般的裝置,噴出的卻不是彈藥,而是實質化的符文風暴。
    「天河軍」的電磁力場護盾在瞬間被擊潰,三名士兵被咒文掃中,瞬間化作鎏金雕像!
    這種雕像便是神格侵蝕的終極形態。
    唐鶴童握緊羅盤,突然想起博遠爺曾說過“「映星盤」里面的天盤九星對應人體九竅”,指尖快速掐算,將自身氣機接入羅盤陣:“所有人!以我為中心結北斗陣!”
    青銅羅盤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地面投影出巨型星圖,將傀儡的咒文風暴定在半空。
    格陵蘭島的虹橋核心前,南宮望月被羽翼者踩在冰面上。
    他看著對方胸口的《尚書》紋路,突然笑出聲:“你們偷了儒家的‘誥命紋’?可惜誥命需承天命,你們這些雜種算什么東西!”
    口中突然噴出混著劍丸的鮮血,那是昆侖派壓箱底的「碎劍法·不周搗墟」的秘法。
    羽翼者的金屬腳掌突然陷入冰層,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神裔軀體正在崩解。
    南宮望月用本命劍丸破碎之后產生的一縷「不周劍氣」,一口氣粉碎干凈了他體內的偽文氣。
    “老瘋子!”呂青淵的「飛鴻劍」從側方劈來,卻被另一具神裔儒修徒手接住。
    那人胸口的《孟子》“浩然正氣”紋與瓦爾基里戰紋同時亮起,反手一握便將長劍捏成廢鐵。
    呂青淵突然福至心靈,指尖點向對方胸口紋路:“浩然氣,克邪祟!”
    指尖迸發的儒門內勁竟真的撕開了神裔的表皮,露出底下蠕動的咒文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