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見到沈青染和霍廷梟的時候,也是愣了兩秒。
隨后趕緊迎了上來。
眼圈紅腫,整個人如同經受了巨大的打擊。
面色特別的差。
嘴唇發白。
一看就是大悲過后。
整個人有些虛弱無力。
“嫂子。”
女人有氣無力的,“霍團長,進去說吧。”
說著看著一旁的小姑娘,“丫丫,去給叔叔阿姨倒杯水。”
小姑娘清甜的應聲,“知道了娘,你快去休息,弟弟肯定累了。”
女人轉頭,眼角夾著淚水。
聲音悶著,“好丫丫,娘沒事。”
沈青染看她手捂著肚子,整個人都要站不穩了,趕緊上前扶著她。
“霍廷梟,幫個忙,去把這藥煎一下,三碗水煎一碗。”
霍廷梟面色嚴肅點著頭。
沈青染扶著女人,朝著屋里走。
昏暗的房間采光并不好。
家里的條件看起來也的確算不上好。
“嫂子,你躺下,我給你扎個針。”
“你這是一家子的命。”
女人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又不敢大哭。
沈青染伸手攔住她的肩膀,只聽到她嗚咽著埋在自己的脖頸處。
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外面傳來孩子的腳步聲。
丫丫搖搖晃晃的雙手抱著小杯子。
“姨姨,喝水。”
女人趕緊回頭用袖子擦著眼角。
“丫丫真能干。”沈青染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
“謝謝丫丫。”
小姑娘看著她手里的糖果,渴望的咽了口口水,眼神又望著自己媽媽。
女人眼里一陣心疼,“拿著吧,謝謝姨。”
小丫頭笑瞇瞇的雙手捧著沈青染給她的糖果,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謝謝姨。”
說著伸出有些粗糙的小手,“娘吃,甜甜,就不哭了。弟弟乖。”
女人整個人悲從中來,轉頭不再說話。
沈青染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丫丫能幫我去看看叔叔藥熬好了嗎?”
“好鴨。”
孩子走了,女人的眼淚又落了。
沒爹的孩子,以后的日子該多苦。
“嫂子,會好的。”
她伸手扶在女人的手背上。
“你這肚子里是兩個,要是你不好,他們也不好。”
女人低頭垂眸的眼里有著悲傷,粗粗關節的手,一看就是經常勞作的。
“我本來命不好,以為嫁給了他是好日子,卻沒有想到他走的這么早。”
“嫂子,劉振全同志是英雄,國家會記得他的。”
女人擦了擦眼淚。
“對不起,同志,讓你看笑話了。”
正說著,霍廷梟從外面走了進來。
手里端著藥碗。
“嫂子。”
女人勉強的勾著唇,“霍團長,真是麻煩你了,還要親自跑一趟。”
霍廷梟緊抿著唇,面色嚴肅,低著頭,“嫂子,對不起。”
女人搖著頭,“他說過,為國捐軀是光榮,不能怪你的。”
“我知道這不能怪任何人,他這是命。”
沈青染心里酸的厲害。
“嫂子,這藥是我開的,可以穩胎。”
“我叫喬靜。”
“喬靜嫂子,等會我再給你施針,你這樣大悲,血氣倒滯,容易難產。”
女人倒抽了一口氣,眼神里帶著堅定。
“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沈青染點了點頭,“會的,兩個都很好。”
喬靜笑著,這大概是讓他唯一高興的事情了。
沈青染看著她喝完藥,將藥碗遞給霍廷梟。
不由的出聲問道:“喬靜嫂子,昨天你怎么會去寧大那邊?”
喬靜面色一滯。
“這是也是巧合,前兩日,家里的豬圈倒了,公公砸傷了,傷勢不輕,婆婆和他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小兒子。”
“就是那個叫劉振國的?”
喬靜點了點頭。
“小叔子幾年前就在北平上學了,開始的幾年也是隔一段時間就回來的。”
“近兩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沒回來,回回都說的是忙。”
“最后一次打電話回來說是跟他要和寧大的一個姓顧的教授家的外孫女結婚。”
“婆婆公公覺得小叔子可能是擔心被人瞧不起,這兩年也沒有去聯系。”
“前兩日正好傷的重,婆婆擔心公公挺不過去,就讓我去看看。”
說著喬靜有幾分的無奈又帶著幾分的憤怒。
“我去了一周了,也沒有見到人,那顧家的就是不承認。”
“我沒別的法子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
“昨天沒有想到,村里的人找來了,就說了振全的事,我......”
沈青染這下是明白了。
難怪昨天會看到她出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