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愣了愣。
愣神時身子已經被魏祁牽著往床榻上走去,他身上的黑色敞衣不知道被他什么時候脫去,他光裸的上身正赤裸的暴露在她面前。
那身上炙熱的氣息襲來,席容煙皺眉偏過頭去。
她不指望魏祁會承認了。
即便他承認了又如何,他依舊覺得他做的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些日子每當她賺到了銀子就被人搶走,她在廣陵事事不如意,雇一輛馬車也遇上了賊人,又剛好被追到了這里。
她怎么能信魏祁的話。
只是她不想與他開口,她也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他一向做事縝密,不會對她留下痕跡的。
他咬定了不說,自己能拿他什么法子。
魏祁見席容煙又側過臉去像是不耐煩看他的樣子,還蹙著眉,想著該是又發脾氣了。
其實承不承認又沒什么,他這么做都是為了她好。
但承認下來按著席容煙現在的性子,八成又要鬧,他疲于應付她的質問,也不想自己被她氣死。
此刻她還有些蒼白的面容柔軟的露在他面前,朱唇細眉,微濕的發絲流轉著微光,散發著淡淡幽香氣。
他垂了垂眼眸,不可控制的往她身上貼近。
不管她怎么鬧脾氣,怎么任性,只要她能夠哄得好,他其實都愿意受著。
過去的事情總會過去的,他希望她鬧了這一回就好了。
他捧著她臉龐,想要吻過去,卻看見席容煙又瞪過來的眼睛時一愣。
席容煙不理解魏祁在做出這些事情后,又怎么能夠再做這樣的舉動。
他讓她在廣陵舉步維艱,他如今矢口否認,全當她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木頭么。
魏祁看著席容煙輕蹙的細眉,發亮的黑眸緊緊看著他,是一股無聲的抗拒。
魏祁垂著眉目,靜靜對著席容煙的眼睛。
他捏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沉下肩膀,在她耳邊輕輕問她:“煙兒到底想讓朕怎么做。”
席容煙對上的是魏祁毫不掩飾的陰翳眼眸,瞇著眼,發出冷清的寒光,正清晰的在告訴她,他此刻的情緒。
讓她小心翼翼,讓她聽話,更讓她明白后果。
這是魏祁慣常用的方式,不動聲色的壓迫,看人的眼底仿佛在看著她不自量力。
但這時候還有什么可怕的,席容煙輕聲問:“顧韞玉出事,是不是……”
魏祁依舊不讓她的話說完,低低含著慍怒的聲音就打斷她:“朕說過,別再提那個死人。”
“煙兒,朕一直在忍耐著,你是不是真的看不出來?”
那個死人。
在他眼里就是一個死人。
她閉上眼睛,偏著頭。
是的,再沒什么好說的,她竟也試圖與魏祁將所有事情攤開好好說完,可已死的人在他眼里都不過是無關要緊的死人,怎么值得讓他好好說。
散落的烏發下露出稀薄的白凈臉頰,不著鉛華的素凈容色偏頭埋在枕間,席容煙的思緒一片空白,再不想看魏祁一眼。
魏祁手指落在席容煙的肩膀上,剛才為嚇她,故意壓迫的沉聲,說話重了些,這時候又有些不忍心。
他用了這么多心思,特意過來這里等著她,不是為了與她鬧脾氣,他是想給彼此一個順理成章的臺階,一切自然而然的繼續下去。
他彎腰,手指輕輕撫過她沉靜眉目上,又無奈的嘆息,先開口哄她:“煙兒,你聽話,別再想過去的人。”
“朕與你重新開始。”
“前世的事情都當它過去,與我們也再也不相關了。”
“現在朕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朕許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等你回去做上皇后,朕就會昭告天下,永不再納妃。”
席容煙別過眼去。
魏祁瞧著席容煙的反應,這會兒看人在外一個月吃了這么多苦可憐,真不愿與她置氣,好脾氣的將她的身子攏在懷里,又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煙兒,與朕置氣又何必,你身子瘦了些,呆在朕身邊,好好養好身子,我們也很快會有我們的孩子的。”
溫熱的寬大的手掌從那秀氣的后背撫到她后腰上,手指摩挲在她腰間,又在她發頂輕吻,極盡繾綣溫柔。
席容煙被按在魏祁懷里,她睜開眼睛,眼前昏暗一片,是魏祁身上投下來的暗影,像是無形的牢籠,在緊緊將她包裹住。
她又察覺到在她腰后的手指從她衣擺出探進去,像是在一點點淺淺試探她的服從聽話,漸漸的往上,帶給她愈加難受的心境。
耳廓上能感受到那炙熱的呼吸,那只手從后背探到身前,席容煙再受不住,伸手擋住他。
魏祁頓了一下,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見席容煙依舊沒有動,依稀只能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和秀挺的鼻梁。
這會兒她好似很聽話,但又有些使性子。
他扯了扯唇角笑了下,從她衣裳里將手拿出來,又放到她的后背上。
他稍了解席容煙,她絕不是能吃苦的性子,這回遇到的險事,也會讓她意識到獨身在外是保不了身的,她離開自己也不會過的好。
他慢慢容忍她這些日子小小的情緒就是,她很快就能想明白了。
耳邊是魏祁平順有力的心跳聲,席容煙在半夜抬頭,看向魏祁閉著的眼睛,又微微從他懷里撐起身看向外頭,依舊人影站立,她愣了愣,又從他懷里翻了個身。
那只手還環在她的腰上,她微微一動,那只手就緊一下,又將她往他懷里攏。
她動了動,柔軟的床塌還是讓她抵不住睡意,也沒什么力氣掙扎,疲倦的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她睡的正沉,后頸上傳來炙熱的癢,又覺得一股癢癢的疼,擾的席容煙難受的很。
她半夢半醒,昨日趕路等了一天,夜里又膽戰心驚的跑了一路,又半夜才睡,這會兒巴不得能睡一天。
反正也逃不走,她只想多睡會兒,不由身手往后拍去,又將臉捂在被中。
魏祁低頭幽深的看著席容煙拿露出來的纖細后頸,又看著上面自己剛才咬出來的紅痕,笑了下。
又看人顯然不耐煩他碰,整張臉全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黑發出來。
魏祁笑了笑,起身披上衣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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