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辰王離京,太原王入城。剛剛撥亂反正的中州宮城,又一場暗藏陰謀臭味相投的狼狽為奸,偷偷萌生……
漼公遺命,不必拘泥于孝期,要求漼風盡快成親。而太后也已下旨,不辦婚宴,送公主入府,即完婚!
阿娘怕三哥臨陣脫逃,讓十一陪著,三哥問你哥哥看起來像是這種男人嗎?十一也說南辰王府的人做不出來臨陣脫逃的事。這對漼家兄妹,早已把南辰王軍為國為家大義凜然的英雄風骨,刻入骨血。m.biqikμ.nět
凄涼別后兩應同,最是不勝清苑月明中。行軍途中,夜宿荒野,宏將軍獨自一人潸然淚下,將漼將軍為她多年收藏的軍功,一張張,一頁頁,放入火堆,親手祭奠送別彼此這場深藏多年卻又無可奈何郁郁而終的情投意合……
而中州城內,太傅府中,紅綢羅帳,紅妝花燭,又是一對被亂點鴛鴦譜各懷心上人的新婚夫婦。今夜,他們都不是自己,只是北陳的將軍與公主……
一輪皎皎明月,卻照不清這交錯纏繞的亂世人間情。成喜陪著十一,站在亭中看了一個時辰的月亮,默默目送三哥與大師姐這段令人惋惜漸行漸遠的愛情。
長夜無盡,寫不完,幾許離愁,幾許相思苦。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一定是天上月老喝醉了酒,才會將這世間姻緣胡攪蠻纏,紅線亂系一通。兩個互無情意之人硬要綁在一起做夫妻,而幸華公主心中之人又偏要對十一糾纏不清……
劉子行借送嫁之名賴在漼府尋機來見十一,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看到別人的心懷善意,而心中滿懷陰暗之人,看到的別人都是扭曲。想奪皇位之人,才會自私地以為十一也是為了權勢而拒絕于他。十一的表明態度,明確拒絕他絲毫聽不進去。他在乎的不是所愛之人想要什么!在乎的只是自己的一己之私,是自己對“私人物品”的強烈占有欲,是求而不得被十一一再拒絕燃起的憤怒。
其實劉子行,大可以趁此時自請一塊封地,逃離這困了他整個童年乃至成年,留下無數陰影的人間地獄。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雖是亂世之中,畢竟也是富貴王爺。獨善其身,尋一隅偏安,做個富貴閑人,又何嘗不是另一番天地。只是,在地獄之中生活太久了,心中執念太深,也會生出心魔,而魔也終會攪混一潭清水,將人間變成地獄。
婚禮過后,十一隨阿娘兄嫂回到清河郡為阿舅守孝。漼公剛走,漼氏門中曾因家世沒落而南遷避難,后又因漼公重振家門而逐漸回來的同宗族人,卻上門圖謀宗主之位。阿娘帶著時宜,以塢水房之主對陣圖謀不軌之人。容止可觀,進退有度,剛柔并濟又擲地有聲地遏止了族人的野心。
在這亂世要撐起如此龐大的家業,這份責任與艱辛,非常人所能承受,何況是一個女子。她這一生,為這個家犧牲了自己的丈夫,犧牲了自己的人生,如今孤身一人成為一家家主,要護整個塢水房的安危與榮辱,人前堅韌不拔百折不屈,人后她又咽下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苦楚。
夜里十一陪阿娘在書房整理書卷,母女二人終于敞開心扉,打開心結。
十一長大之后回到清河漼府的這段時間,跟在母親身邊親眼見識,親身經歷,也讓她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作為漼氏家人,所承擔的種種責任與萬般無奈!
流光易逝,烏飛兔走。十一的守孝期到了,便迫不及待地準備啟程回西州。之前阿娘答應過她,讓她在書院帶一些書回南辰王府,她便十分慷慨闊綽地把自家書院的書搬了許多下來打包裝車,果然是準備要把王府藏都填滿的樣子。成喜和三哥都輪番吐槽她這是要將書院的書都搬空啊。
三哥摸著十一的頭說,南蕭有異動,他要提前回壽陽,不能送她回西州了。對妹妹的行之間依然盡顯溫柔呵護,只是少了許多往日的神采飛揚,十一看著三哥的日漸消瘦,知道他婚后的日子并不幸福,卻也無可奈何。
師父也收到了十一準備回程的來信,心情大好,拉著蕭晏一起痛快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