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將陷入昏迷的青塢輕輕放好。
那名持弓的繡衣衛礙于被草垛遮擋了視線,已快步攀上小院墻頭,立于墻頭之上再次快速搭箭拉弦,銳利箭頭移動瞄準之間,眼見草垛后朱紅之影閃動而出的一瞬,繡衣衛手中的箭隨之離弦。
那少女身影向左閃開半步,即錯開了那箭矢飛來的路徑,她不退不躲反而飛奔迎上那名弓箭手的方向,渾濁晨霧中,那繡衣衛剛要再次搭箭,卻見那少女身影如電,腳下騰起飛塵落葉,如一只敏捷到不可思議而又極具攻擊性的狼豹般沖撲而來——
沖撲的過程亦在蓄力,小院的墻頭不高,是少微翻過無數次的,她閉著眼睛也能一躍而上,但這一次不同,她是為了殺人。
既然是殺人,理應要更快,更有爆發力。
這種不畏不避的動物撲殺般的打法簡直見所未見,那繡衣衛壓低身形欲先避逃躍下墻頭,然而他只來得及將身形轉過一半,那道影子已經撲躍而至,一只手如鉗般擒住了他的右肩,另只手握著沾著掌心血的箭矢猛然扎入他的咽喉!
這種大力沖撞之下,在墻頭這方寸狹窄之處,任誰也穩不住身形,但少微毫不在乎,她果真如撕咬撲殺獵物那般不管不顧,就此抓著那瞪大眼睛掙扎著的獵物撲通一聲墜入院中。
墜地的瞬間,她單膝跪壓住那名繡衣衛的身軀,展右臂拔出他腰間佩刀,在這被血氣染紅的一團濁霧中,提刀直身而起。
自堂屋中握刀沖出的幾名繡衣衛赫然見此一幕,面上皆有幾分驚色。
那少女臉上染著血珠,如一頭兇殘的野獸。
她的眼睛定在他們身上,其中是不加掩飾的憤怒殺機,似在憤怒于他們侵入了她的領地,觸碰到了她愛惜在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