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焚心草’雖好,卻性烈如火,阿蘅體質屬陰,需用‘冰心草’調和。”顧清塵指著書中一幅冰藍色草藥的插圖,“葬龍淵入口處的背陰坡,應該就有生長。”他忽然想起在逍遙谷獲得的“青霞觀靈脈圖”,葬龍淵正是靈脈交匯之處,草藥的靈氣濃度必然極高。
正午時分,三人來到葬龍淵外圍。谷口的石碑已斷裂,半截埋在土中,上面“葬龍”二字被地火熏成焦黑色。王樵取出獸牙符牌,在周圍布下“三才避獸陣”,顧清塵則運轉筑基訣,感應著空氣中的靈氣流動。
“東邊三丈,有冰心草!”他順著靈氣的冷冽感尋去,只見巖石縫隙中生長著三株半人高的植物,葉片如冰晶般透明,葉脈間流動著銀色液體——正是《嘗草經》中記載的“冰心三絕”。當他伸手采摘時,葉片突然射出冰刺,卻被玉符印記自動生成的護罩彈開。
“小心!”王樵及時拉住他,“此草通靈,需以‘草木皆兵訣’收服。”他取出隨身攜帶的木笛,吹奏出低沉的音律,顧清塵只覺識海中浮現出草木生長的畫面,冰心草的葉片竟緩緩彎曲,如同鞠躬般將果實遞到他手中。
“原來,這就是太虛的‘御物之術’。”顧清塵驚嘆,將冰心草收入玉盒,忽然聽見葬龍淵深處傳來地火轟鳴,遠處山壁上的云雷紋竟自行亮起,組成“巡界使入,萬邪退散”的古篆。王樵的臉色卻凝重起來:“三年前,也是這樣的異動,之后山中便多了帶蛇鱗紋的野獸……”
回到獵戶村時,暮色已合。王樵的木屋中,火塘燒得正旺,陶罐里煨著用冰心草和赤焰草熬制的藥湯。阿蘅喝下藥后,沉睡的臉上終于有了血色,腳踝處的銀斑退成淡灰色,形如北斗的勺柄。
“顧公子,你看這——”王樵忽然撩起阿蘅的衣袖,露出上臂內側的胎記,竟是一個由七顆銀斑組成的星圖,與顧清塵在逍遙谷骸骨銅牌上所見的“太虛巡界使”印記一模一樣,“阿蘅出生時便有此紋,她娘臨終前說,這是‘守界人’的標記。”
顧清塵心中一震,想起提綱中“阿蘅寒毒顯北斗蛇鱗紋”的情節。他取出從逍遙谷帶來的半枚玉佩,與王樵家中祖傳的另一半玉佩相觸,竟發出清鳴,合成為一枚完整的云雷紋玉佩,中間鑲嵌的玉符碎片,與他眉心的印記完全吻合。
“原來,你們王家世代都是守界人。”顧清塵想起《洞天秘錄》中提到的“北斗七宿,守界者生”,終于明白為何阿蘅會中北斗蛇毒而不死,“當年李忘生前輩留下的玉簡,正是要將巡界使的使命,與守界人一族相連。”
火塘中傳來木柴爆裂的聲響,王樵凝視著合璧的玉佩,眼中泛起淚光:“二十年前,有位道長曾來村中,說‘當玉符現世,葬龍淵的封印將啟’。如今你帶著半枚玉佩而來,又治好了阿蘅的寒毒,看來……”他突然起身,從木屋的暗格中取出一幅獸皮地圖,“這是祖上流傳的葬龍淵密圖,或許能助你找到‘地靈穴’。”
顧清塵展開地圖,只見上面用朱砂畫著七個星點,分別對應葬龍淵的七處靈脈節點,其中“天樞穴”處標注著“三血月蝕之夜,地火倒灌,可啟淬體陣”——正是他今日在月蝕時感應到的筑基契機。地圖邊緣還有一行小字:“守界人之血,可引地靈共鳴。”
“前輩,阿蘅的血……”顧清塵看向沉睡的少女,星圖胎記在火光下泛著微光。王樵點頭,取出銀針在自己指尖采血,滴在地圖的天樞穴上,只見朱砂突然流動,顯露出一條隱藏的密道,盡頭處畫著與逍遙谷骸骨相同的“太虛巡界使”銅牌。
“三年前,我在葬龍淵撿到這個。”王樵又取出一枚青銅令牌,上面刻著“青霞觀外門執事”,卻布滿地火灼燒的痕跡,“當時令牌主人已遭不測,臨死前說‘陳巖要開地靈穴,引玄霄道紋’——那陳巖,就是今日在觀內與你沖突的內門弟子吧?”
顧清塵想起陳巖袖口的蛇鱗紋,心中一驚。提綱中“地靈穴爭”的伏筆在此刻浮現,他終于明白,陳巖的目標正是葬龍淵的地靈穴,試圖通過血祭激活古陣,而阿蘅的北斗胎記,正是開啟地靈穴的關鍵。
“今夜月蝕殘留的靈氣,正好助你淬煉肉身。”王樵忽然指向窗外,三血月蝕的余輝仍在天邊,“按照祖上記載,在月蝕夜以守界人血為引,運轉筑基訣,可洗去凡胎,成就‘北斗淬體’。”
顧清塵依盤膝而坐,王樵將阿蘅的指尖血滴在他眉心的印記上,只見玉符突然發出強光,化作北斗七星的光輪懸浮頭頂。他運轉《太虛筑基訣》,只覺每一寸肌膚都在吸收月蝕的血色靈氣,骨骼發出“噼啪”的脆響,丹田處的玉符印記竟與阿蘅的胎記產生共鳴,在識海中形成一幅兩界重疊的星圖。
“記住,淬體三重,一洗筋脈,二伐骨髓,三凝氣海。”王樵在旁護法,眼中閃過欣慰,“當年我王家先祖便是巡界使的護法,如今輪到阿蘅,也算因果輪回。”
當的故事,便在這兩界草藥的香氣中,在守界人與巡界使的宿命交織中,緩緩向的“青霞入門”過渡,而等待顧清塵的,將是外門試煉的挑戰,以及陳巖勢力的進一步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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