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昨晚還在宿舍念叨,說宋薇薇是中文系的系花,付依依是隔壁新聞院的女神,此刻見他被兩大美女夾在中間,怕是恨不得沖上來替他坐這位置。
“遲到三分鐘。”
宋薇薇湊過來,用課本擋著嘴,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揶揄,“不過老教授似乎知道你沒來,特意沒點名,還是男生好呀,教授都寵著你,還說未來研究生要當你的導師。”
“別鬧了。”
詞宋低聲回了句,順手把書包往桌肚里塞,手指在褲兜里隨意摸索著,想找找有沒有紙巾,擦一擦額頭汗水,卻只摸到幾枚硬幣和一團揉皺的便利貼,心里那點關于天元大陸的殘存念想,似乎也隨著這空蕩蕩的觸感淡了幾分。
“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付依依察覺到他的異樣,停下筆,好奇地問了句,目光里帶著關切。
“沒、沒事,可能有點沒睡醒。”
詞宋勉強笑了笑,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試圖驅散心頭那股莫名的失落。
老教授突然提高了音量,手里的線裝書
“啪”
地拍在講臺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里的‘好’字,究竟讀三聲還是四聲?詞宋,你來說說。”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有好奇,有看熱鬧。
詞宋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腦子里還亂著,關于
“禮”
字訣的感悟卻像泉水般涌上來,脫口而出:“當讀三聲!此處‘好’為美好之意,與‘窈窕’相呼應,講究含蓄守中,若讀四聲,便落了俗套,失了詩中蘊藉之美,正如……”
話到嘴邊,他猛地頓住
——
差點又要說出子游亞圣,連忙把話咽了回去,臉頰微微發燙。
老教授卻眼前一亮,鏡片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點了點頭:“說得好!尤其‘含蓄守中’四個字,深得詩旨!看來你平日還是下功夫的,難怪連我的課都敢遲到了。坐下吧。”
詞宋紅著臉坐下,感覺后背都在發燙,耳根子燒得厲害。宋薇薇和付依依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宋薇薇還悄悄豎了個大拇指,眼里記是
“看不出來啊”
的意思。
老教授清了清嗓子,沙啞的嗓音在階梯教室的穹頂下蕩開:“剛才詞宋通學提到的‘含蓄守中’,實則與先秦儒家的‘中庸’思想一脈相承……”
他講得深入淺出,從《詩經》的比興章法講到周室的禮樂制度,偶爾穿插
“孔子論詩”
的典故,枯瘦的手指在講臺上輕叩著節奏,原本昏昏欲睡的課堂漸漸泛起漣漪,后排有人開始支起耳朵。
詞宋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錨定在課本上。鋼筆尖劃過筆記本,留下清晰的字跡,“沙沙”
聲與老教授的講課聲交織成網。
隨著
“賦、比、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