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
宋薇薇嘴里的排骨還沒咽下去,臉騰地紅了,差點被湯汁嗆到,"您說什么呢!"
詞宋也愣了愣,耳根跟著發燙,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著米飯,半天沒敢抬頭。付依依抿著唇偷笑,王沐涵端著酸梅湯的手頓了頓,眼底掠過一絲微光。
宋媽媽卻像沒聽見女兒的抗議,繼續笑瞇瞇地說:"我跟你媽從小就念叨,要是你倆能成,我們就省大事了。你看啊,知根知底的,我早就把你當半個女婿疼了
——"
"阿姨!"
詞宋終于抬起頭,臉頰紅得能滴出血,"我、我們還是學生呢......"
"學生怎么了?學生也能處對象啊。"
宋媽媽笑得更歡了,故意朝宋薇薇擠眼睛,"是吧,薇薇?"
宋薇薇把臉埋在碗里,只露出通紅的耳朵尖,含糊地
"嗯"
了一聲,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氣氛忽然變得黏糊糊的,帶著糖醋排骨的甜香。
詞宋偷偷抬眼,撞見宋薇薇飛快瞟過來的目光,像受驚的小鹿似的又縮了回去。
付依依小口扒著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王沐涵慢悠悠喝著酸梅湯,眼神落在窗外的石榴樹上,不知在想什么。
宋媽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夾菜的手頓了頓,忽然笑著拍了拍宋薇薇的手背:“薇薇啊,你跟詞宋從小一塊兒長大,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她用圍裙擦了擦手,眼神往付依依和王沐涵那邊掃了圈,聲音里帶著長輩特有的懇切,“詞宋是個實誠孩子,模樣周正性子也好,這年頭遇著合適的不容易。
有些人啊,就像院里那石榴,熟了的時侯不摘,等過了季,可就真成了別人筐里的果了。”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靜水,桌上的喧鬧倏地淡了些。宋薇薇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指尖掐得竹筷微微泛白,卻沒反駁,只是悶頭扒了口飯,米粒粘在嘴角也沒察覺。
付依依的臉頰悄悄紅了,垂眸盯著碗里的糖醋汁,瓷勺在碗底劃出淺淺的圈。
王沐涵放下玻璃杯,指尖在桌布上輕輕點著,目光轉向詞宋時,眼底多了層說不清的深意。
詞宋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堵得喉頭發緊,慌忙端起酸梅湯猛灌了一口,冰涼的甜意順著喉嚨滑下去,才勉強找回聲音:“阿姨,您看您說啥呢。對了,我爸媽前陣子寄了些新茶來,說是明前的龍井,回頭我給您送點嘗嘗?”
“哦?你爸媽還好吧?”
宋媽立刻接話,眉梢揚了揚,“去年過年通電話,你媽還念叨著想嘗嘗咱這兒的石榴酒呢。”
“都挺好的,就是我爸總說退休了閑得慌,天天在家擺弄他那幾盆蘭花。”
詞宋順著話頭往下說,講起家里的趣事,宋媽聽得直樂,方才的話題就這么輕飄飄地揭了過去。
飯桌上的氣氛重新熱絡起來,宋薇薇漸漸松了勁,又開始跟王沐涵拌嘴,付依依偶爾插句話,逗得宋媽直笑。
詞宋看著眼前的光景,心里那點因宋媽話語而起的波瀾慢慢平復,只覺得記室飯菜香混著窗外的石榴味,暖得讓人安心。
吃完飯,詞宋搶著收拾碗筷:“阿姨,您歇著,我來洗。”
他端著碗碟鉆進廚房,水龍頭
“嘩嘩”
淌著水,泡沫裹著瓷碗碰撞的輕響漫出來,和客廳里的笑語聲纏在一塊兒。
宋媽坐在沙發上,跟三女聊著大學里的新鮮事,時不時傳來宋薇薇清脆的笑聲。
“塵湮前輩,你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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