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與幸福于他,注定是永遠隔著櫥窗的奢侈品。
大日金烏唇角揚起一抹淬毒般的笑意。
足尖叩擊地面的韻律帶著狩獵者的優雅,信徒如被鐮刀劈開的麥穗向兩側讓開了一條道路。
她在距離姜槐三步處駐足,目光凝在他右臂虬結的骸骨上:“能在第三天最后一刻見證典獄長履約,倒不枉我精心布置這場戲,不如我們單獨聊聊?"
姜槐向前踏出半步,半邊臉孔已被森白骸骨吞噬:”叫圣徒和靈來。你——“覆著骨甲的手指凌空點在她眉心,”不配。"
女人的睫毛在熱浪中顫動,目光逡巡過他裂變的軀體,仿佛在欣賞瀕臨破碎的瓷器。
忽然欺身上前,吐息如蛇信掃過他耳廓:“若您執意拒絕......"尾音被刻意拖長,”我就把這里變成血池肉林,讓這里的所有信徒都化為灰燼。"
"關·我·屁·事。“姜槐齒縫間溢出的冷笑震得空氣發顫。
金烏瞳孔收縮又舒展,忽然伸手撫上他頸側跳動的青筋:”您當然不在乎螻蟻生死,畢竟您屠過的生靈比獸還多。"
而后她的眼神飄向了姜槐身后的李牧寒:"但那位大英雄呢?您猜他會不會坐視這里變成煉獄?"
她的指甲在姜槐鎖骨輕輕劃過:"跟我來,對大家都好。"
就在這時,李牧寒眉間壓著雷霆,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姜槐,我的確想救人,但若代價是把你搭進去——"
他喉結重重一滾:“這筆買賣我不接。"
唰的一聲,剎龍刀鏗然半出鞘。
刀鋒割裂的空氣中,他眼里閃爍著怒意:"不如賭賭看,是你先殺盡這里的信徒,還是我先砍了你的鳥頭?"
女人喉間滾出一串金玉相擊的脆笑:“殺我易如反掌,可這些可憐蟲離了太陽即刻灰飛煙滅,而此刻——”她轉身,鎏金裙裾淌過石階,信徒們居然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是用崇敬的眼神看向大日金烏。
"我即太陽。"
她逆著神殿幽光徐行,緩緩走向神殿入口,在入殿之時停住腳步,背對著眾人低聲道:"典獄長,是否要來,你自行決定。"
姜槐看著女人的身影消失于神殿入口處。
他轉身看著李牧寒,五指扣住李牧寒肩頭,指節深陷肌肉的力度裹挾著某種灼燙的決絕。
"李牧寒,太歲本就是食腐的怪物,靠著占據別人的身體,搶奪別人的人生活下來的怪物。"
他的手掌突然發力一推,同時轉身朝著神殿走去:"這世界上有些事,誰都做得,甚至合該怪物來做,但是你......做不得。"
李牧寒一愣,剛想反手要拽住對方衣襟的瞬間,卻發現姜槐已經踏步瞬間來到了那神殿入口。
陽光在他周身鍍上虛幻金邊,卻在腳下拖出深淵般濃黑的倒影。
"姜槐我操你祖宗!說的誰不是怪物一樣!回來老子非把你嘴縫上!"
尾音在廣場炸開氣浪,信徒們卻絲毫不在意,只是無比崇敬地看向那神殿之內。
而那道走向黑暗的身影,始終不曾回頭。
夏玥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她看著姜槐逐漸消失在神殿中,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李牧寒,輕輕嘆了口氣。
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了拉夏玥的衣角,仰頭問道:
“姐姐,大哥哥他們怎么了?為什么要吵架?”
夏玥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發,柔聲說:
“兩個自以為是的笨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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