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晨曦微露,清新的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
蕓洛收拾了行李準備上山。
她穿著一身干練的運動裝,背著那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行李包。
眼神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陸晚吟象征性地從床上探出半個身子,虛弱地挽留道。
“蕓洛姐,不多留幾天嗎?我……我還想和您多聊聊呢。”
語氣中充滿了“真誠”與“不舍”。
蕓洛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晚吟。
而后對一旁的白雪說道。
“每天必須要盯著她吃藥,一頓都不能少。要讓她多注意調養,少折騰。要是她不聽話,就直接動手打。”
白雪站在一旁,尷尬地笑了笑表示。
“還是不能對孕婦動手吧……蕓洛姐。”
“她皮糙肉厚,我從小打到大的,不用擔心。”
“哈...哈哈哈,好吧.....”
說完蕓洛轉身離開房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蕓洛前腳剛走,陸晚吟立刻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床上。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說道。
“嚇死我了,蕓洛姐的氣場太強了。”
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精神抖擻。
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虛弱。
她對著白雪招了招手,興奮地說道。
“小白!快!今天說好要去吃好吃的!我要吃烤肉!要吃天婦羅!還要吃抹茶冰淇淋!”
白雪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
“蕓洛姐叮囑過了……不能吃那些生冷油膩的東西,要清淡飲食。”
“哎呀,安啦安啦!”
陸晚吟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其實只是給蕓洛一個面子。
“畢竟她年紀大了~我怎么會和一個老女人計較,哈哈哈哈!她還真以為我怕她啊?笑話!”
陸晚吟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努力地想要挪到輪椅上:“趕緊趕緊,幫我坐上輪椅,我們出發!不能浪費這大好時光!”
白雪有些擔憂:“這樣不好吧,要是被蕓洛姐知道了,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都不怕你怕啥!”
陸晚吟拍了拍胸脯,一臉豪氣地說道。
“你真以為我打不過她啊?別看我現在腿殘疾了,要收拾她,輕而易舉!我給你講哦白雪,蕓洛姐其實打不過我,以前我們切磋,她都輸給我好幾次呢!”
“哈……哈哈,真的嗎……”
白雪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當然!你還愣著干嘛?快幫我上輪椅~不能浪費大好時光~let'sgo~”
陸晚吟催促道。
白雪看著陸晚吟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心中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突然,白雪瞳孔收縮,就仿佛是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她沒有立刻上前幫忙,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往門口移動。
“唉?你干嘛啊?我一個人沒法坐上去啊!你離我那么遠干嘛?”
陸晚吟有些不滿地看著白雪。
白雪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苦笑著說。
“我……怕血濺到我身上……”
陸晚吟愣了一下:“血?什么血?”
白雪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一步一步挪到門口,然后猛地打開門,像兔子一樣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
“蕓洛姐!和我沒關系啊!!是她自己要去的!我一句話也沒說啊!”
然后“砰”的一聲,白雪關上了門,并且從外面傳來了清晰的落鎖聲。
“啊?你在說啥啊……”
陸晚吟愣了愣,完全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
然后她突然感覺后背有一陣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
“奇怪,不是關了窗嗎?”
陸晚吟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
她回頭看去,就見蕓洛不知何時,正雙臂抱胸,面無表情地坐在窗臺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陽光從蕓洛身后照進來,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射在榻榻米上,像一個蓄勢待發的獵豹。
“哈……哈哈……蕓洛姐……貴……貴安~”
陸晚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聲音都開始打顫。
她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抽筋。
“老女人?”蕓洛冷笑著看向陸晚吟,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陸晚吟深吸一口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現出了驚人的求生欲。
“蕓洛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饒命啊!!!”
她一邊慘叫,一邊手腳并用地爬向門口,但是卻發現門已經被白雪從外面反鎖了。
那一刻,陸晚吟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她覺得白雪這個“叛徒”簡直比蕓洛還要可惡!
下一秒,陸晚吟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腳踝,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把她往后面拖。
“救命!救命啊!!我錯了!蕓洛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乖乖吃藥!乖乖養胎!求求您放過我吧!嗚嗚嗚……”
而后一大早,凜上家的上空,就響起了陸晚吟那撕心裂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久久不絕,余音繞梁三日不絕,聽得人頭皮發麻。
家主正在家族祠堂里和上一任家主喝茶,討論著家族事務,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嚇得一個趔趄,茶杯里的茶都灑了出來。
“呵呵呵呵。”
老人卻并不在意,反而瞇著眼,樂呵呵地笑道。
“白雪交了一幫很可愛的朋友啊。”
那笑容,意味深長。
唉。
而家主除了仰天長嘆一口氣外什么也沒說。
...
...
與此同時,方寸天地之中。
墨羽眼睛又纏上了繃帶。
此刻她正跪坐在樹林之中一片相對平坦的草地上冥想。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雙手自然地放在膝上,呼吸平穩而悠長,整個人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宛如一尊靜默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