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北疆難得下起連綿小雨。
細綿如針,帶走殘留的暑氣。
寧闕披著羔裘,正坐于中軍帥營。
軍中將領皆已到齊,不發一。
面前沙盤造好立起。
根據探子消息等比例造的朔方城。
馮毋擇環顧左右。
“既已到齊,那老夫便先說說。”
“陛下已經下令,吾等需速戰速決。”
“不惜一切代價,盡快攻下朔方。”
“吾等皆是軍人,陛下利劍指向何處,那兵鋒便指向何處。此次就由小寧率領親衛和北疆守軍,共二十萬人馬,強攻朔方城正門!”
“諾!”
寧闕起身領命。
沒人起身駁斥。
因為這都是他應得的!
顧淵雙手死死握拳。
顯然是不滿這決策。
可現在他偏偏又無辦法。
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軍功溜走?
不行!
終于,顧淵還是咬牙站起身來。
“稟將軍,我以為不可。”
“你又有什么好說的?”
“寧王重傷初愈,便肩負如此重任,恐怕會有不妥。”顧淵抬手作揖,說是為寧闕著想,實則就是想搶功而已,繼續道:“攻城戰可不是草原游擊,兩國主力屆時硬碰硬,死傷不計其數。以寧王的性格,怕是也難接受。”
“這就不勞顧將軍操心了。”寧闕甚至都沒站起身來,只是端起陶碗抿了口熱茶,淡淡道:“本王既然敢接下,便有十足的把握。倒是顧將軍并非主帥,卻幾次三番地插嘴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帥呢。”
“我……我也是為王爺考慮!”
“夠了。”
馮毋擇鄙夷地看著顧淵。
他是真看不慣顧淵這一套。
說得好聽,實則說一套做一套。
在軍營里就沒人看得起這種。
還不如直來直去,坦誠些得好。
顧淵是把朝堂上的那套帶來軍營了!
“此事老夫已經決定!”
“顧將軍!”
“末將在。”
“由你領兵五萬,于東門進攻朔方。你的主要責任是佯攻,牽制朔方郡守軍。同時切斷朔方和蘭氏的聯系,確保主力大舉進攻!”
“末將領命!”
顧淵咬著牙點頭。
什么佯攻主攻?
誰先攻下朔方誰就有功!
五萬人怎么了?
這不代表他就沒機會了。
寧闕是主攻,兵力最多。
而面對的阻礙也會最大!
朔方守軍必會傾盡全力防守!
如此,反倒是給他創造了機會。
“馮杰。”
“末將在。”
“由你領兵五萬,佯攻朔方西門,同時切斷朔方與須卜氏的聯系!”
“末將領命!”
馮毋擇神情冷漠。
三十萬大軍,傾巢而出。
他這主帥就坐鎮中軍大營。
負責統轄指揮三軍。
“你們三人好好準備。”
“老夫不管你們有何恩怨,上了戰場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贏!誰若是戰場抗命,未能完成任務,老夫必定以軍法懲治!”
“吾等遵令!”
寧闕同樣起身示意。
他瞥向顧淵。
就瞧見他陰沉著臉。
心里頭明顯是在籌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