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傳出一個中年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姜先生,您看見了,她不肯吃。這飯還是你在旁邊看著我做的,我還能害人不成?再說我也沒那個心沒那個膽啊?”
“黎阿姨你冷靜冷靜少說兩句,她不是那意思,先坐過來著吧。”
姜潮把暴躁的黎阿姨安頓好,這是姜潮特意找來煮飯的幫手,做飯挺利索的,就是愛多想,嘴碎了些。
“怎么了?”
隔了老遠,許章熙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
殷殷聽見這聲音突然感到一陣觸動,兩人目光相遇,許章熙對她笑了笑,那笑容高深莫測。
不過,許章熙不是這樣,他看殷殷卻一眼就瞧了個透徹。
她的眼神乍一看是直愣愣的,望過來的時候,好像在看著你又好像在發呆,神態如無辜的小獸,看久了就是似瞪非瞪。擺明了不是耍心機那一掛的,喜怒哀樂一眼看穿,往好了說就是清純無害,往壞了說就是太天真,還不懂事。
許章熙在沙發上坐下,姜潮把顯而易見的事情復述一遍,“三哥,殷殷不肯吃飯,我跟黎阿姨勸了好久了,她就是不吃。”
許章熙看了看殷殷,殷殷閉上眼睛假寐。
“不吃飯?那是不餓了……姜潮,你先帶黎阿姨出去等我。”
聽了這句話,黎阿姨如同大赦,笑瞇瞇地就上來準備把熱騰騰的飯菜收好帶走,許章熙抬手,溫聲說:“黎阿姨,不急,你先出去吧,我跟我妹妹說兩句話。”
黎阿姨應聲哎了兩句,跟著姜潮出去了。
姜潮順便把門給帶上了,屋里就只剩下許章熙和殷殷。
有許章熙在,殷殷心里沒有剛才那么煩躁了,他一進來,她就只能感受到他一個人的磁場。直覺告訴殷殷,他是寵她的。殷殷暫時覺得安全了,放下了一半的戒備。
她想說話,習慣性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嘴唇動了動。
“你想說什么?別著急。”
“哎……我找找,這兒有紙沒有啊?”
許章熙邊說邊搜尋了一下,這病房什么多余的東西都沒有,遂放棄了找紙筆的想法。他低頭看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不是許章熙面癱,就是對著殷殷的時候,忍不住擺出他傲氣的一面。
他要是不傲氣,殷殷能把他當太監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