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杜雪懷有信心,雖然身陷囹圄,前途未卜,陸秀卻并不覺得害怕。相反,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總覺得杜雪懷必定會像個蓋世英雄一樣架著五彩祥云過來救自己。
在她看來,以他的身份,應該很擅長處理類似的事件才對。前段時間,那么多殺手前赴后繼而來,不是也沒傷他一根寒毛嗎?所以,那把迷你手|槍只會是她不得已之下的最后選擇,暫時,她只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寫文果然應該有存稿,前幾天她靈感大爆發,一口氣攢出了近兩周的存稿,只要杜雪懷那邊封鎖好消息,說不定,還能在存稿用盡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
流浪兒童收容所那邊有云明月在主持,全明星公司已經步入正軌,就算她不在,一切也能按部就班。陸秀思來想去,發現除了見不到兩個孩子跟杜雪懷,竟然沒什么事是需要她擔心的。
于是,干脆悠閑地享受起了這段幽禁生涯。
一個人閑著無聊,容易胡思亂想,她竟然把自己目前的處境自比成了童話里面的場景。被巫婆囚禁的公主靜靜在塔樓里等待著王子的到來,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可惜,她很快就激動不起來了。對方顯然不打算輕松放過她,雖然沒搜她的身,卻封掉了門窗,食物竟然是順著一個只能容一只貓通過的小門送進來的。原本她還想著,要是住膩了,就拔出迷你手|槍奪路而逃。現在,顯然已經不大可能了。
她大喊大叫著想讓對方首領過來見自己一面,可惜,對方只把她當成了一張需要好好供養的肉票,根本不予理會。
出不去,更見不到人,甚至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陸秀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困獸,她甚至好幾次想拔槍發泄自己的焦躁,最后,終于還是冷靜了下來。
房間里有紙筆,她索性拿起筆,開始整理喬治·奧威爾的大綱。整理完畢,她忽然眼前一亮,想起自己曾經演過的一個患有癲癇的角色,丟下鋼筆,倒在地上果斷開始假裝癲癇發作。
她就不信綁匪給了她這么舒適的囚禁環境,卻不派人盯著她。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便響起了一陣手忙腳亂撬門的聲音。門打開,最先沖進來的竟然是之前那個碰瓷的男人。為了抓住她,他還真是拼了,此刻腦袋被紗布包得仿佛一個豬頭,顯然受傷不輕。
一、二、三……陸秀偷偷數著綁匪的人數,人數比她想象中多得多,不愧是能用這么奢侈的房間關肉票的犯罪團伙。
“你們怎么搞的?事先也不調查清楚,連她有羊癲瘋都不知道!”豬頭男殺氣騰騰地咆哮著,看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顯然在這伙綁匪中有著不低的地位。
“做點什么!快!醫生,快去叫醫生!”看陸秀抽得厲害,豬頭男的聲音都在顫抖。
陸秀瞬間腦洞大開,這位,該不會是自己的粉絲吧?
“你……你……”豬頭男手忙腳亂地試圖緩解陸秀的癥狀。
確定他就是這伙綁匪的老大之后,陸秀果斷拔出藏好的迷你手|槍殺氣騰騰地抵住了他的腦袋。果然是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一瞬間,全場一片寂然。
“別動!誰敢拔槍,我就一槍斃了他!”陸秀此時已經跳了起來,生龍活虎,哪還有半點剛才垂死掙扎的模樣。
豬頭男的小弟原本下意識地準備拔槍,見陸秀打開了保險,一個個噤若寒蟬,僵硬地停下了動作。
陸秀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推己及人,能夠想到綁架目標人物的妻子,逼對方就范的,果然不可能是不講兄弟義氣的惡魔。
“如果不想他死,那就給我一輛車,馬上送我回家!”豬頭男個子不高,加上又受了傷,陸秀控制起來,并不算太困難。
豬頭男的小弟并沒有回答,只是一臉探詢地望向他。豬頭男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滿臉殺氣的陸秀,長嘆了一口氣,認命道:“沒想到陰溝里面翻船,算了,聽她的。”
就在陸秀暗暗松一口氣之時,他卻忽然一記肘擊,直襲向她的面門,動作凌厲,沒有半點之前的憐香惜玉。
如果是普通人,面對這樣的攻擊,肯定會下意識地向后仰去,以期躲過攻擊,這時候,只要對方一記掃腿,便能把人撂倒。幸虧陸秀曾經跟著張漢聲學過類似的防御動作,面對迎面而來的肘擊,她選擇了矮身,然后,在對方把她撂倒之前,將槍口對準他的肩膀,狠狠扣下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豬頭男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原本殺氣騰騰的動作瞬間僵在了當場。他捂著肩膀,顫抖著咬住了嘴唇,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向面無表情的陸秀。那眼神,交織著震驚與悔恨,他估計正在反省自己不該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