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令他沒想到的是,最喜歡跟他玩審判游戲的兒子竟然把頭搖得仿佛撥浪鼓,“兔子他們是好人,不許報警抓他們!”
杜克法官只能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可那是綁匪,他們把你從我和你媽媽手里搶走了。”
可惜,兒子并不買賬:“不!兔子是好人!”
小家伙漲紅了臉,用稚氣未脫的聲音拼命解釋著,因為年紀還小,邏輯混亂,描述也有些顛三倒四,但那眼神,卻前所未有的認真,仿佛在拼命維護的不是綁架他的綁匪,而是他最好的朋友。
“兔子給我準備了很多玩具……”
“兔子還讓安德烈和安吉拉陪我玩……”那是雪球和毛團。
“兔子家的飯菜特別好吃……”其實就是些普通的飯菜。
“兔子還給我講故事……”
……
面對著一臉狂熱的兒子,杜克法官的眉頭緊緊擰到了一起:“兔子是綁匪,是壞人!”
小杜克的臉漲得更紅了:“不!兔子是好人!”
“那幫可惡的無恥之徒怎么可能是好人?”想到這段時間因為兒子被綁架而遭受的折磨,想到因為這次審判即將面對的質疑與攻擊,杜克法官的氣就不打一處來reads;。他雖然知道不應該跟一個五歲的孩子一般見識,但依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兔子就是好人!”小杜克仰頭瞪著自己的父親,一臉認真。
杜克法官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兒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兒子被綁架的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想過最糟糕的結果,卻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兒子竟然把綁匪當成了朋友,如果不是兒子年齡還小,他甚至有沖動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他的震驚無可厚非。再過個三四十年,當斯德哥爾摩那場著名的銀行搶劫案發生之后,他就會知道,他兒子的癥狀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算了,反正已經沒事了,忘了兔子吧……”意識到不可能改變兒子的觀念后,杜克法官嘆了口氣,決定采取回避策略。那幫綁匪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應該不會再為難他的兒子了。
然而,兒子的回答卻再度嚇了他一跳。
“兔子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得到了陸秀的保證,小杜克說話的時候一臉篤定,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些許勝利者的挑釁。
杜克法官當然不可能猜到陸秀說這句話時的真實想法,得知對方并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兒子再被綁走,第二天就雇了保鏢,貼身保護兒子,甚至還為此提心吊膽了很長一段時間。遇到跟華人有關的案子也不敢再偏袒白人。
等到他意識到綁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已經是幾個月后上映的時候了。而那時,他已經徹底被劃入了親華派的陣營,只能被逼無奈成為了華人的保護者,公平正義的化身……
這次綁架對小杜克的影響并沒有就此結束。第二天,回到幼兒園的時候,他敏銳地注意到了跟他一樣獨自一人在角落里玩的華人小孩。
因為父母的傳身教,他對華人曾經有著很深的成見,從來沒有把那個華人小孩當成過自己的朋友候選。但被綁架的那段時間,習慣了雪球和毛團的存在,他發現自己并不討厭華人。就像兔子曾經說過的那樣,沒有人應該因為膚色遭遇不公平對待。
于是,他抓起自己的玩具,走向了華人小孩。
“嗨,你好!”
能夠上這種貴族幼兒園的華人小孩,家里當然不會是普通人。可惜,再不普通也沒用,這個時代的白人對華人的歧視與排斥是與生俱來的。所以,聽到小杜克的話,華人小孩的反應是受寵若驚。
“你愿意跟我一起玩嗎?”小杜克咧嘴一笑,學著雪球的樣子遞出了自己的玩具。
華人小孩歪著腦袋打量了小杜克半天,如果說話的是最受歡迎的那幾個白人孩子的話,他可能還會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但既然是跟自己一樣受到排斥的小杜克,那么應該不是在開玩笑。于是,戰戰兢兢地伸出了手。
接過玩具,一黃一白兩只小手就像里的小白頭鷹跟小兔子一樣,緊緊握在了一起。
陸秀當然不可能想到自己策劃的綁架案會在無意中讓一個孤獨的華人小孩找到朋友,更不會想到自己安慰小杜克的一句話會把杜克法官嚇得魂不守舍。此時,她正在家里數錢數得手抽筋。166閱
_a